在里昂剧院的行动结束后,巫师们与陆军士兵配合,将被囚禁的官员们押送到了城西北的郊区。他们的新命令是在一座小村镇的火车站内等待运送囚犯们去巴黎的列车。
那些被羁押的帮派成员,则被塞进了今天凌晨才清洗干净的圣文森特精神疾病治疗中心,等待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委派专员进一步审讯。
高卢灰衣帮只是帝国社会阴暗面的一个角落,他们供出自己的上线和下线后,将会牵扯出一系列的犯罪团伙,剿灭他们对整个帝国来说都会是个大新闻。
至于填补他们留下的真空的将是何人,那也是留给后人去解决的问题了。
大约十分钟后,一节由十节车厢和一个蒸汽机车车头组成的火车,下车警戒的全是近卫军士兵,出乎意料的是,夏尔远远地看见了皮埃尔也在这节列车上。
这间接也证明了,巫师们在行动前收到的新命令,非常可能直接来自于皇帝陛下本人。
夏尔只知道即位的年轻皇帝非常关注军事,没想到他对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工作内容也如此感兴趣。
近卫军军官看着被陆军和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押来的,数量如此之多的犯人,说道,“你们把里昂全市的官员都抓来了吗?”
陆军与巫师们的配合很融洽,回报也不小,高卢灰衣帮的违禁品仓库被全数捣毁,在最初的侦察之外,还发现了他们走私类人种族的受害者,他们都是在阿维坎尼亚群岛被人口贩子诱骗来的。
“我们得到的命令是抓捕在场的所有官员。”韦尔莫上校同带队的近卫军军官说道,“说不定里面有一些在错误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的倒霉蛋吧。”
“快点,你们这些蝼蚁!”近卫军士兵驱赶着囚犯们,“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谁没能按时登车的,你最好祈祷你能同火车跑得一样快,否则就等着吃子弹吧!”
“我是冤枉的,士兵,你们不能这么做!我犯了什么罪?”一名囚犯突然走向距离他最近的近卫军士兵,他身边的同伴拉都拉不住。
近卫军一枪托砸在他的腹部,“快上车!”
这些前一天还高高在上的官员们,今天就沦为了没有任何权利的囚徒,这还真是讽刺。
这座车站暂时被陆军士兵们关闭了,所以现在在站台上看不到其他人的踪迹。
夏尔站在车站的告示栏前,上面除了最近几日的列车到站时刻表,还有一些宣传海报。
其中一幅彩色海报上画着一对抱着婴儿的年轻夫妇,上面还有一行字,“你的幸福也是法兰西的幸福,鼓励生育,生育可获得丰厚奖金,详情请向当地职能机构询问。”
帝国的扩张需要人力,无论是工人还是士兵,没有人会嫌弃从事这两个职业的人多,因为他们拿着最微薄的工资,做着最艰难的工作。
如果整个帝国是一台完美运作的机器,那他们就是其中的齿轮。但齿轮也是会损坏的,而损坏的齿轮就没有一丁点剩余价值,因伤而残疾或死去的士兵和工人也是一样。
“我看你现在都变成厄运磁铁了。”皮埃尔离开车厢,提着一箱行李来到夏尔面前,“按照近年来的经验来说,一周能有一个小案件就不错了,结果你到这里来后,是不是一天都还没休息过?”
“说到这里,就得怪高卢灰衣帮和里昂市议会里的那群混蛋了。”夏尔指了指通过铁链被铐在一起的犯人们。
“你的新组员们表现怎么样?”
“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除了在动手杀人上有些犹豫之外,但过了今天就应该好很多了。”夏尔有着满腹的疑问等待皮埃尔解答,“巴黎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皇帝陛下会直接向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一线巫师下命令,而不是经过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官员们?”
“布洛涅宫在皇帝陛下的亲自授意下,最近做出了很多人事调动,大量的文职人员被抽调去培训,然后加入一线工作。
巴赞大人从今天开始,就是执行官了。大人他从罗马回到巴黎后的当天,便与皇帝陛下在私人书房中聊了许久,也许今天发生的事情与之有所联系。”
“很久没有皇帝对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亲自投入精力吧?”
“是从来没有过。”
“既然巴赞大人都升迁了,他就没想过给你找个更好的官职?还让你当我的保姆?”
“谁是你保姆了?可别我忘了,我可是你小组的顾问,而且你们能否具备独立执行任务的能力,也是由我说了算的。”皮埃尔笑出了声,然后恢复了严肃的神情,给夏尔塞了一封信件,“这封信是总督察官埃米尔·罗兰给他女儿的,我认为由你转交给她更合适。”
“我怎么嗅到了一丝不太好的气息?”
“他主动申请调去一线了,因为目前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改革,是由巴赞大人主导的,而总督察官又是巴赞大人的盟友,如果他不做出表率,他和巴赞大人都将落人口舌。不过你放心,这不是流放,他会在一两年之内回到属于他的办公桌前。”
“他被调去哪里了?”夏尔继续追问道。
“北美,路易斯安那,新奥尔良,名义上是领事馆中的驻外武官。”
“实际上呢?一次性说完吧,皮埃尔,别让我问了一次又一次。你不能给我几张拼图,就让我拼出一副画作来。”
“总之,皇帝陛下在那里有特殊的安排,需要一个有能力又信得过的人去处理。”皮埃尔解释道,“具体内容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见了总督察官同巴赞大人交流时的只言片语。”
“他现在在哪里呢?”
“应该已经到勒阿弗尔了,等待带他前往新奥尔良的邮轮。”
“这么快?”
“最近一切的决议都很快,以前别说高官调任了,就连一个小组驻地的变更,前前后后都需要三四个星期的时间。”
“我会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