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盯着地上的尸体,还愣在原地。
“清醒点,伙计。”夏尔摇晃着保罗的后背,“阿兰日堡剑术课排前十五的学生,为什么上了一线变得像只迷路的羊羔一样?”
“天呐。”保罗的灵魂终于回到了他的躯体中,“人死后伤口还会向外涌血。”
“人不过是被皮囊包裹的血肉袋!”夏尔来到保罗身边小声嘱咐着,“我选择你来,是认为你能在一线有所作为,刚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但别再发生第二次。”
在啤酒馆中俘获的高卢灰衣帮成员口中,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巫师和狼人们得到了更多的线索。
当晚,他们又突袭了三处黑帮在市区内的据点,所有能够想象的有组织违法犯罪活动,这些社会渣滓几乎都涉猎了。
好消息是,现在高卢灰衣帮证据确凿的罪行,不光光是持有狼头草那么简单了,他们的仓库中还有各种管制品,鸦片;从海外走私进来的枪支弹药;在贸易禁运名单中的不列颠商品;被诱拐的妇女和儿童;还有被关在铁箱中,被当作展览品的‘锚点’和鬼魂。
即便他们在法院和警局有再多的保护伞,现在也不顶用了。
坏消息是,他们的吐真剂库存见底了,现在审讯的手段恐怕只能来硬的。
吐真剂和催眠剂是高度管制的魔药,其成分是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机密。这两种魔药都是在布洛涅猎宫内熬制后向各地分发的,现在向位于巴黎的总部请求调配,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抵达。无论如何,奥古斯特还是向巴赞大人请求了增援。
“单靠拳头,是没用的。”夏尔在牢房的角落中看着审讯的进行。
奥古斯特和奥迪隆轮流殴打着他们在最近的行动中抓获的一名高卢灰衣帮的中层头目,虽然将后者打得满脸是血,但那家伙的嘴不是一般的硬。
“来软的更不行,这家伙死皮赖脸的,但他肯定知道高卢灰衣帮的头目身在何处。其他罪犯在服用吐真剂后都说了,他就是帮派头领的亲信。”奥古斯特解释道,以为夏尔准备同犯人讲大道理。
“能容许我来试试吗?”夏尔挥了挥自己刚从厨房借来的餐刀,“我以前,还是学过一些手段的。”
“你学过审讯?谁教你的?”奥古斯特好奇地问。
“是拷问,具体谁教我的,那就是机密了。”
“我来吧。”奥迪隆伸出手,“你告诉我方法就行了。”
夏尔将厨刀递给奥迪隆,“将刀尖插进他的手指缝里,将他的指甲盖撬起来,慢慢来,别一次用力太狠了。”
“你们不能这样做。”犯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笑起来,“警察可没有这样的权力,等上法庭了,你们就会全完蛋!”
“我们看起来像警察吗?这里看起来像警局吗?”夏尔问道,走到被绑在椅子上的犯人身边,“今天对你来说一定很漫长。”夏尔使用治愈法术修复了对方脸上的伤口,“奥古斯特,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和奥迪隆。”
“辛苦你们了。”奥古斯特离开时将擦拭双手沾上血液的毛巾塞进被审问者的嘴里,还留下一盒香烟和一包火柴。
夏尔在奥迪隆行刑的时候,将牢房内的煤油灯调暗了一些。
昏黄的光线下,犯人的瞳孔因恐惧和疼痛而剧烈收缩着。
刀尖将他的指甲盖同皮肤和肌肉分离,渗出的血液和汗珠顺着皮肤滴落在水泥地面上,当他十根手指的手指甲都掉落在地面上后,奥迪隆才停止,并将他嘴中的毛巾摘下来。
“只要你愿意说出你们头领的位置,我们随时都可以停下。”
“滚蛋!臭巫师!”审讯椅上的帮派分子冲着夏尔碎了口唾沫,但那团唾沫在距离夏尔脚边数米的地方就已经落地了。
夏尔用治愈法术治疗好了他手指尖上的伤口。狼人控制着力度,这些伤口既不致命,却又能万分痛苦,一片指甲又被慢慢翻起,露出下面鲜红的甲床。
他的惨叫声在牢房中回荡着,刺痛着其他囚犯的耳膜。不过,他依旧辱骂着夏尔已经不存在的亲戚。
“奥迪隆,把他裤子扒了。”
“什么?”奥迪隆和犯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知道犹太人的割礼是如何进行的吗?”夏尔一本正经地问奥迪隆。
狼人点点头,“略有耳闻。”
“你知道怎么削胡萝卜吗?”
“清楚。”
“那就行,将两者结合一下。不过我怀疑他这个大肚子,你要找到他那东西有些困难。”
“唉,小子,你的口味是真重,就连我这个尝过人内脏的狼人都甘拜下风。”奥迪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拿起了磨刀石将手中的厨刀磨得更锋利了一些。
“等等——等等——”被绑在椅子上的黑帮中层头目连忙咽口水,“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少特么废话,为了找到你们这些杂种,我都一夜没睡了,奥迪隆,劳烦你动手吧。”
“我说!我说!我说!”椅子上的胖头目急了,即便疼痛引起的冷汗浸透了衬衫,让织物紧贴皮肉,浑身颤抖如筛糠,他居然一改凶狠的态度。
“周日晚上!三天后的夜晚,他会在里昂歌剧院现身,就是共和国大街旁的那座剧院。”犯人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喉结像卡死的活塞般上下耸动,“乔治·比才的《卡门》,晚上八点整开始,他会同他的情妇一起出现。根据往常的经验,他的包厢内会有两名保镖,还有至少十人守卫在包厢外的走廊上,整座剧院中应该有三十个我们的人。
他在警察局、法院和市政厅的朋友都会出现,所以肯定也有不少警察会在现场担任警卫,我想这对于你们来说不算是问题吧?你们巫师身手也在真是了得,我那么多手下都对付不了你们。
就算是问题也不怕,我知道他的包厢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呵呵呵——”奥迪隆放下厨刀,点燃了一根香烟,“你态度转变太快了吧,我是不太信。”
“我也是那么认为的,刚才还是个硬骨头,现在比却比绵羊的皮股还软。奥迪隆,也给他一根烟抽吧。”夏尔摇着脑袋,“我们需要其他信息!你们其他仓库的位置、活动范围、合作伙伴的名字以及联络方式!”
“我,我,啊——”
奥迪隆将嘴中的香烟戳进了黑帮成员的眼睛里,“别犹豫,犹豫就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