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回到房间才关上门，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又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怎么回来的？”林谦看向客厅里的两兄妹问道。

　　林浩吃着西瓜，半个脑袋都埋在西瓜里，吃相格外狼狈，听到林谦的声音，他随即抬起头来：“奶奶说我们放这么久的假，你一个人在港岛住了这么久，怕你无聊，让我们回来陪陪你，还给我们买了机票，这么多东西也是奶奶给的钱买的。”

　　“呼……”林谦没想到奶奶居然想得那么周到，有点感动到了，说起来他们兄妹几人年龄差的是非常小了，玩也确实能玩到一块，这个理由倒是非常合理。

　　“怎么了，哥，感动到了？”林薇嘴里咀嚼着草莓，吃相……也没比林浩好看到哪里去，毕竟一个屋檐底下长大的，谁又能比谁好到哪里去呢。

　　“你们以后别花爷爷奶奶的钱了，”林谦叹了口气，随后掏出手机打开三人的小群里，给兄妹二人每人转了一万块钱，“还有一个多月放暑假，在学校里吃点好的吧，想买点啥买点啥，最后一年了，累点归累点，吃喝一点不能亏待自己。”

　　兄妹二人面前的手机响起，两人露出同款惊讶的笑容。

　　“哥，你发财了？”

　　林谦颇有些遗憾地呼出口气：“还不够买房的，不然也不在家里搞录音室了，爸妈的卧室给我搞的乌烟瘴气的。”

　　“话说，哥，我听说舒培姐是不是也当歌手了，还跟你传不少绯闻呢。”林薇八卦道。

　　林谦噗嗤一声：“不是，我看你怎么还挺兴奋啊，你明知道捕风捉影的事儿，难不成你还真指望让那母夜叉当你嫂子啊？那样你哥我可就倒霉了。”

　　“我觉得挺好啊，你俩一起长大，还门当户对。”林浩插了一句。

　　“林浩，你是不是从小没被那两个女的使唤够，还是抖m啊？林薇从小跟她们一起混的对她们有滤镜也就算了，我们俩可是受害者啊！”林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盯着林浩的目光锋利得快要把他盯穿。

　　“哥，你要这么说，还是你更m一些，我可听过她出的歌，目前为止，只有两首不是你写的，都是VTV的电视剧插曲。”林浩据理力争。

　　“给她写歌我又没啥损失，钱都进我自己兜里，不给她唱也要找别人唱，那个定key定的我自己又唱不了，你又不是不懂，”林谦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对了，你们两个哪天开学。”

　　“10号晚上。”

　　林谦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要不，趁着天还不太热，带你们出去玩去。”

　　“啊？去哪？”林薇不解地问道。

　　“带你们下江南去。”林谦面带笑容半开玩笑地说道。

　　“可是我们还有作业要写……”

　　“题海战术嘛，你们还有一年的题要刷，也不差这几天，可以去放松放松，但是如果你们不想去的话，我也不勉强，”林谦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去不去由你们自己决定。”

　　“我去！”

　　见林薇答应了下来，林浩也随即应声附和。

　　“好咯，那你们今晚上随意安排，我得回屋里把我手上的工作完成。”

　　林谦再一次回屋，今晚的临时起意让他感觉又不能早点休息咯。

　　他开始观看这些年许若盈的演唱会现场，用软件记录下她的台风和演唱风格，随后在脑海中不断匹配着适合她的歌——

　　最终，林谦选择了一首十足符合港岛背景的经典都市情歌《倾城》。

　　电脑屏幕在黑暗中亮起，蓝光映在林谦疲惫却兴奋的脸上。

　　他点开录音软件，经过几个月的学习，他现在已经对这些操作了若指掌。

　　软件界面展开，几十条音轨密密麻麻排列着，有些已经填满了波形图，有些还空着等待被填满。

　　“嘶……开始做伴奏吧。”林谦戴上耳机，手指在MIDI键盘上跳跃。

　　简单的钢琴前奏流淌而出，他皱了皱眉，停下，调整了力度曲线又试了一次。

　　这次好多了，那种略带颗粒感的触键音色更接近他记忆中的味道。

　　右手在键盘上勾勒主旋律，左手时不时加入几个和弦。

　　林谦闭着眼睛，仿佛能看见那些音符在空中跳舞。

　　他录了三遍才满意，然后开始叠加弦乐部分——用虚拟乐器模拟出大提琴的沉郁和小提琴的绵长，让整首歌的底色更加丰满，哪怕是Demo，而且并不是自己原唱的歌，他也要尽力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这不仅是对自己高要求，也是对作品本身的尊重。

　　“要来了吗……”

　　林谦从房间里出来，给自己倒上一杯温开水。

　　但外面的灯光确实已经熄灭，林浩和林薇都已经随着自己的生物钟睡下了，不排除是舟车劳顿让他们比平时更加疲惫。

　　再次走进这个被改造成录音室的小房间，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有些紧张……

　　耳机里传来刚做好的伴奏，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按下录音键。

　　“热情就算熄灭了……”第一句出口，他就停了下来。

　　太用力了，这首歌需要的是那种看似轻描淡写实则痛彻心扉的演绎方式，他想起许美静原版那种带着疲惫感的嗓音，像是经历了太多后的淡然。

　　第二次尝试，他调整了发声位置，让声音更加靠后，加入了一丝气声。

　　这次对了，那种午夜独白般的质感。

　　林谦闭上眼睛，让自己完全沉浸在歌词描绘的场景里——繁华过后的荒凉，爱情消逝后的城市。

　　“红眼睛幽幽地看着这孤城”，林谦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是技巧性的颤音，而是情感自然流露的结果。

　　他仿佛真的站在一座空城里，看着曾经的爱人远去。

　　一遍录完，林谦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不少汗，尽管房间里一直开着二十四度的空调。

　　他回放刚才的录音，在几个地方做了标记——第二段主歌的尾音处理不够细腻，最后一遍副歌的情绪可以再饱满些。

　　于是又补录了几遍，直到嗓子开始发紧才停下。

　　“该后期了……”林谦揉了揉脖子，点开人声音轨开始编辑。

　　他先用了轻微的压缩让音量更加平稳，然后在高频段做了些提升，让人声更加清晰透亮。

　　混响是关键——他试了三种不同的预设，最后选择了一个模拟老式录音厅的算法，给人声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回声，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人声和伴奏的平衡需要反复调试，林谦把钢琴声往后退了一点，让弦乐更加绵密地包裹着人声。

　　在副歌部分，他叠加了一层几乎听不见的和声，只有最敏锐的耳朵才能捕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丰富质感。

　　“大功告成！”林谦为自己鼓了个掌。

　　他将导出的Demo文件、无人声伴奏、歌词做成了一个压缩包发给了许若盈，至于接下来的工作，就要交给她自己了。

　　是否要重新编曲，是否决定要演唱，是否能够顺利发行，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了。

　　林谦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三十分，看样子是不得不睡了。

　　他最后给夏聪发了一条消息：“聪哥，许若盈的任务我完成了，接下来这几天我要带我弟弟妹妹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