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即时处斩!
袁骁在简单实验过自己的力量之后并未轻举妄动,因为他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想要突破这间牢房极为容易,可若是逃出监牢之后被持有火铳的官军包围,那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因此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躺在干草上,听着牛聚明的鼾声,袁骁不知不觉也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刚刚睡了没一会儿的袁骁再次被“哗啦啦”的锁链声吵醒。
睁眼一看,外间牢门被人打开,进来的人却不是先前的狱卒老常,而是一个新面孔。
“妈的,死麻子不知道又跑哪去了,一大早就我自己一个人忙活!”
狱卒一边嘀嘀咕咕抱怨着,一边向袁骁的牢房走来。
袁骁听到狱卒的抱怨,心念一动,就一个人?
正想着要不要踹开牢门逃出去,袁骁忽然听到敞着的外间大门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几个身着吏服的人走了进来。
袁骁一看立时打消了硬闯的想法,因为后进来这几人,人手一支火铳。
虽然这火铳看起来老旧不堪,远远没有先前城门口那个士卒端着的鸟铳威慑力大,但袁骁还是不想冒险。
这时牛聚明也被动静吵醒,爬起身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袁兄弟,一路走好,哥们就不送了!”
袁骁先是一怔,这才明白牛聚明话里的意思。
敢情这些人是来押送自己上刑场的!
狱卒打开牢门,提着一个木枷锁套在袁骁头上,再将袁骁的手夹住,随即将锁扣好。
“你这家伙还挺配合,别人知道自己要被砍头,没有不死命挣扎的,有胆子造反的人确实不一样!”
袁骁没空理会狱卒的“夸赞”,兀自观察着木质的枷锁,心中盘算起来。
这枷锁不过一张厚木板制成,强度显然无法与牢房的木桩相比,自己凭借天赋[神力]应该很轻易就能挣脱。
不过不远处还有几个手持火铳的看守,虽然那几人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什么战斗力,但袁骁可不敢赌他们的枪里没有子弹。
“走吧!”
狱卒见袁骁配合,也没有为难,扬了扬下巴示意袁骁该跟那几人走了。
袁骁迈步离开牢房,跟着那几人顺着监牢的步道缓步前行。
来到牢门口,见果然还有几名带有火铳的狱卒把守,袁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持铳的看守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画了两下,随即牢门打开,清冷的空气瞬间灌入。
“哎?老赵,今天这么早就来提人啊?”
这时一个麻子脸狱卒急匆匆赶来,见到有人被提走,随口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催的紧,抓着叛军立时处斩,以儆效尤。”
没等麻子脸说话,先前给袁骁上枷的狱卒走了出来,骂道:“麻子,你他娘的跑哪去了,怎么才来!”
“哎呦,我媳妇生孩子,这才……”
“少他娘的放屁,你媳妇一年生八个孩子,忽悠谁呢!”
袁骁被几人塞进一辆囚车,随即车夫一挥鞭子,拉着车的骡子嘶叫一声,囚车缓缓行驶起来,身后狱卒的吵闹声渐行渐远。
“小伙子,年纪不大啊,犯了什么事啊?”
袁骁正在观察押送自己的看守携带的火铳,忽然赶车的老汉开口搭讪道。
“造反。”
袁骁正想着该如何脱困,随口敷衍道。
“咦,小小年纪干甚不好,这不是作死嘛!”
“对对对,早知道学赶车了。”
老汉闻言一怔,随即撇了撇嘴道:“怎么地,还看不起老汉赶车?”
一鞭子抽在骡子屁股上,老汉又道:“造反有甚好,听说朝廷又派大官来剿匪了,那闯王蹦跶不了几天了。”
袁骁心想,闯王且蹦跶呢,连崇祯最后都要死在李自成手里,你老汉知道个屁。
“小伙子,老汉不光会赶车,还是个缝头匠,缝头收尸要不要了解一下?”
“缝头匠?”
袁骁有些纳闷,对这个职业有点陌生。
“咦,到时候你这脑袋瓜子让人一刀砍下来,总不能扔在那不管吧?老汉就是专门替人把头缝回身子上的缝头匠,只要二两银子,不光缝头,还管收尸,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不用了,谢谢!”
不说袁骁全身上下也掏不出二两银子,就算有,袁骁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这项服务。
“咦,小伙子,死无全尸可没法转世投胎,看你也没钱,不如你应了老汉,让老汉接上一碗你的人头血,那二两银子就给你免了。”
袁骁实在不愿搭理这个业务推销,说道:“你自顾接去呗,我脑袋都给砍了,难不成还能拦着你不成!”
“咦,不对不对,死者要是不愿意,那血接了也不管用,你小娃不懂!”
“行行行,我同意了,你接吧,到时候别把我脑袋缝反了就行!”
“哎,好嘞!”
囚车行驶在街道上,逐渐有人驻足在路边围观。
“这人年纪不大,怎么就要杀头了?”
“那不是写着呢嘛,反贼!”
“啊?我家邻居吴老二也让官军抓了去,说是造反,那岂不是也要杀头了?”
“呸!吴老二走道都不利索,造个球反!那就是官军图财胡乱按得罪名!”
“啊!那这小伙怎么就要杀头了?”
“啧,这还用问,他真造反了呗!”
“啊?那他岂不就是闯王的手下?”
“应该是,可惜了,闯王多好呀,还给咱们分……”
“嘘!别胡说,小心给你也抓起来!”
随行的看守斜眼扫视着围观人群,冷声道:“谁活的不耐烦了,乱嚼舌根子,大牢的地方可闲出来了,想进去我可以帮忙!”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垂着头不再说话。
袁骁没有在意旁人的言语,观察了半晌,心中已然有了脱身的对策。
先前袁骁也见过囚犯斩首的流程,游街示众之后,到达刑场还需要监斩官宣判罪行,宣判过后才可以行刑斩首。
袁骁注意到,看守的火铳形式老旧,铳身隐隐还有些斑斑锈迹,且不说能不能击发,就算可以正常使用,这个时代的火器也根本谈不上精度。
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到刑场的时候,出其不意将枷锁挣脱,迅速挟持监斩官,应当不会有太大风险。
到时候就算官军闻讯赶来,自己手中持有人质,兴许会有脱身的机会。
只要能够脱离火铳的射程,自己就可以逃离洛阳城,等回到怀庆府将世子带回来,到时候再找这些人算账!
囚车行驶了好一阵子,这才来到刑场。
行刑的台子是由木头搭建而成,上面黑红色的血迹斑驳,不知浸染了多少囚犯的鲜血。
袁骁被人从囚车上拖出来按在地上,目光扫视着场中环境,预算着动手之后的逃离路线。
“咦,小伙,咱可说好啦,老汉给你缝头收尸,你送老汉一碗人头血,公平交易,实属自愿!”
赶车的老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掏出一只破碗,蹲在行刑的台子下面朝着袁骁说道。
袁骁实在是被这老汉搞得烦了,气到:“你要是再在我耳边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别说人头血,我魂儿都送你了,到时候跟你回家,你可别怕!”
老汉闻言一缩脖子,讷讷不再出声。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身着绿色官袍的中年官员缓步走上高台,随即端坐在台上的桌案前,旁边立时有一名小吏奉上一碗热茶。
“大人辛苦,一大早就要来监斩。”
“还不是上面催得紧,历来杀头哪有赶大清早的,这些天真是让这些反贼折腾够呛!”
中年官员端起杯子吸溜一口,清了清嗓子道:“台下闯贼余孽,企图混入洛阳城中作乱,为洛阳守军及时识破,拿入大牢!”
“反贼残暴,祸国殃民,奉皇上旨意,但有犯上作乱者,立斩不饶!”
中年官员端起热茶再次喝了一口,心道这些反贼越来越难抓了,拿不够人头交差,上面怪罪下来可不好办,这么多天,算上这个才斩了十二个真反贼,牢里剩下的尽是些充数的百姓,要是再抓不到反贼,那么……
中年官员叹了口气,继续道:“验明正身,即时处斩!”
说着官员来到袁骁面前,装模作样抬起袁骁的下巴端详一番,随即转身便要回到座位上。
“嗨!”
袁骁见机会到来,顿时双臂猛然发力!
项上枷锁“咔嚓”一声应声碎裂,袁骁挣脱束缚,两步跨到中年官员身后,一把将其脖子搂在胳膊中。
台子下等着接袁骁人头血的老汉吓得“哎呦”一声,一把把手里的碗扔在一旁,摔倒在地连滚带爬。
中年官员刚转过身就听到一声爆喝,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觉脖子一紧,呼吸困难!
“不许动……”
袁骁挟持住监斩官,正要开口威慑旁人。
“刀下留人!巡抚大人有令!刀下留人!”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呼喊声随之而来!
袁骁顿时反应过来,必然是自己的信已经送到巡抚李仙风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