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鹤灵兽在青欢仙君的排兵布阵下,将所有灵石摆成了“八卦”图案,用他的话讲,这都是仙师事先安顿好的,此阵可除凶避灾,也是防患于未然。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这两日里我除了帮仙君捡石头填补一些阵法上的漏洞外,再无他事,灵鹦一直未回玉阁,我但凡有个念头想去玉殿找她,就被仙君安排了任务,不知道是故意而为还是另有隐情。
此时的仙石城门楼下聚集了要出发远行的村民们,十几辆骡车堆满了所有家当,妇幼老少要走的不是很少,看来玉伯的思想工作是做到位了,毕竟有功力的留下还能抵挡一二,毫无法力的那就是白白送人头。
他们看见我虽不像先前那般的刁难和厌恶,但几次拒绝我伸手帮助的好意,搞得我心绪烦杂,玉伯在他们面前肯定替我说了好话,不然也不会看到他们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
做完仙君交代的事,村民又不让我帮忙,我想着这个时候尉迟岚也该出关了,倒不如和他来个偶遇,能见到他也算是给这几日的烦闷带来些许欣慰。
还没走到玉阁跟前,眼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凤凰阁。
“柳芽?她已经好了么?怎么会去那里?”带着疑惑我刚往前又走了两步,便听得一声久违的呼唤。
“如玉”
转过身来却是穆芸无疑,因为之前她的态度语气,还有未洗脱的失窃嫌疑,我和她面对面的时候,多少流露出明显的尴尬,她似乎也看出了空气间的窘迫。
“穆芸,好久不见”
“如玉,怎么就你一个人,颜夕他们呢”
“这几日一直在修炼,我还没见到他们”
她几次想要伸手示好,又几次把手悄悄收起,两个人就这么干站了好一会儿。
“柳芽是不是已经好了,刚才我看见她...”
话未说完就被穆芸打断了:“她命大得很,你俩走的第二日便好了,还去学了阵法”
“那就好...那还有没有其他...”
话被第二次打断:“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你们放心好了”
此地无银,穆芸越急着想澄清的事情,在外人看来越显得可疑,我差点儿就问夜明珠是不是她拿走的,话刚到嘴边还是被一丝理智控制住。
“那个...你最近还好么”
“嗯,挺好的,和樱雪仙君学了很多,还救活了柳芽,我觉得自己挺有用的。如玉,颜夕是不是还在怪我那天那样对她”
“我俩理解那天你是担心柳芽,并没有怪你”
“其实我还有件事...”
穆芸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说的时候,那抹熟悉的身影已从凤凰阁走了出来,轻轻一落便飘到了我俩身前,有些日子不见,柳芽的轻功竟如此了得,让人刮目相看。
只是在俏脸的一侧附着半张镂空面具,玉石质地雕刻的是精美绝伦,小姑娘也不似之前那般羸弱,身形挺拔了,发育的也更加丰润,如果不看她的脸,当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婀娜仙女。
“见过如玉姐姐”声音婉转清脆,让我听呆了。
仅是片刻愣神,柳芽已经拉着穆芸走了,再想张嘴,哪还寻得两人的身影。
我心底不由泛起好多问号,但又说不上具体哪里有问题,穆芸到底想说什么?那个小姑娘还是从西京陪我们一路走来的柳芽么?本想着偶遇尉迟岚,能解心中烦闷,这人没见到,现在更是郁闷他妈给郁闷开门,郁闷到家了。
村头一阵接一阵的小声啜泣直到连成一片的啼哭将我拉回现实。
到了分别时刻,那些走的和不走的村民,把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在临别前一股脑释放了出来,此生还不知能不能再相见,也许这一别便是永远,两位负责护送的仙君劝了这家,又得哄着那家,眼瞅着情绪失控,也跟着相拥而泣起来。
玉伯倒是如释重负般坐在一侧的石凳上,缓缓微闭上双眼。
“玉伯”
听得来声,老人家缓缓睁开噙满泪水的眼睛,看见我,赶紧用袖子擦拭了两下。
“如玉来了,你说这也没有风,我怎么还迷了眼,真是老喽”
我点着头,现在说什么都显多余,能做的就是陪着老人家静静坐一会。
一个时辰后仙石城彻底安静了,骡车的声响渐行渐远,目之所及也看不到远去的人影,只有三三两两的村民还站在原地翘首而望,此时玉殿之上也有一位老人饱含热泪的注视着这一切。
“玉伯,我扶您回去吧”
“不急,难得现在这么安静,我想再坐会儿”
玉伯和仙师守城守了八百年,从未踏出一步,从杀妖除魔到人丁兴旺,现在还要继续守着,这更像是一种使命,一种坚不可摧的信念,让两个老人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玉,七日时间已到,你的修炼如何”
“玉伯,我完成了您和仙师的嘱托”
“还需所有人齐心协力才好”
玉伯此话是何意,难道还有人有二心不成。
“如玉,还有一件事...”我等着玉伯的下文,好一会儿他才又说道:“夜明珠确实是穆芸姑娘拿走的”
此话一出我反而松了一口气,真相本来已知,但由玉伯说出来,我的沉重感倒是没那么重了。
“只是樱雪说这些珠子并不在藏香阁”
“那她会放在哪儿”
现在和穆芸走的最近的只有柳芽,难道是给了这个小姑娘,可她要这些珠子做什么,难道刚才穆芸支支吾吾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么,我一时没了答案,便把偶遇穆芸和柳芽的事情告诉了玉伯。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玉伯,此话怎讲”
“柳芽变化如此之大,你就没考虑过是什么原因”
“我们多日未见,或许是穆芸用药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柳芽修炼的结果,这些都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秉性和样貌”
“我看不见得,这么短的日子,想要彻底改变一个人,除非有千年法力”
“玉伯的意思是这些夜明珠有可能...”
我不敢想是穆芸给柳芽用了这些珠子,一颗珠子的灵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更何况是九颗,如果同时加持在一个人体内的话,和人肉炸弹没什么区别,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