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顺应局势
北冥无殇眉梢竖起,浅笑看着面前的洛依尘,不出几秒溢出笑声,笑声低醇浑厚回荡半空,很快又诧然而止,钳着洛依尘下巴的手指骤然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别忘了,你在本王这里只是一名贱婢,真把自己当成女皇了?没有本王的允许,你的皇夫只怕都没有命走进这深宫。”不知为何,洛依尘的话虽然很有道理,可却让北冥无殇十分恼怒。
洛依尘疼的直吸冷气,被迫不断仰头缓解剧痛。
北冥无殇阴鹜的眼让人不敢直视,微微眯了眯,冷笑继续:“想纳皇夫?也确实到了年纪,你母皇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后宫不止有了皇夫,还有几名侧宠。”说到这,冷笑声,“有人选了?”
“没有。”洛依尘清晰察觉到对方外放而出的阴鹜,果断摇头。
没有两个字确实很有用,让北冥无殇周身煞气消弭了些,放开洛依尘弹了弹袖子。
掀起眼帘冷冷看着洛依尘:“不要想些没用的,若你能纳皇夫进宫,那也一定是本王默认的,你认为本王会任由一个隐患留在身边吗?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你们两人一块去黄泉路上作伴。”说罢,嗤笑声。
洛依尘摸着生疼的下巴,听着北冥无殇残忍绝情的话想着上辈子遭遇,若是真如北冥无殇这般说的,凤羽良只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想什么呢?”北冥无殇眉头紧蹙不满质问,跟着笑了声,“你这妮子真是思春了?”
洛依尘脸皮通红,恼羞成怒挖了眼北冥无殇。
北冥无殇扯动嘴角:“别用那种目光看本王,否则,小心你一身皮。”
宰相府,大门紧闭。
林娇脸红脖子粗,一身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叉着腰,身后站着一个女儿。
面前的男人身后站着两个儿子,同仇敌忾般抬着下巴,显然也是力理据争了半天。
一甩手,男人转向另一边:“我不跟你做无畏的争执,就是告进宫,我也不怕你。”
“怎么?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东方白骨子里还是有些畏惧的,可此时此刻气势上绝对不能输,转过身:“夫人此言差矣,既然连女皇跟摄政王都已经主张男子为一家之主,我也不求在各方面都高夫人一头,但是至少要得到应该有的尊重,这府上过去从不将我们爷三放在眼里,今日,我就是为了讨个说法,让夫人表个态,否则,我只能进宫去要个说法。”
“嘿,东方白,你这是胆子肥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请家法。”林娇挽了挽袖子威胁道。
东方白目中苦涩一闪而过,挺直腰背,一字一顿:“夫人大可以试试。”
对方的突然转变让林娇有些不适应,应该说,而今天下的转变所有人都不适应,一向女子为尊,而今倒是反过来了,林娇呼吸粗重胸膛起伏,咬了咬牙:“来人,将他给我绑起来,请家法。”
林娇身后女儿有意阻拦,但是没能太过违抗林娇,可她的一声令下,并没有任何人回应。
林娇傻了眼,来回张望一圈见没人,向前几步怒吼:“你们都是聋子吗?我命令你们将人绑起来,还不快点。”
厅外,一干侍卫埋着头,只当充耳不闻。
林娇瞬间脸色铁青,转过身,怒视东方白。
东方白只是轻笑:“忘了告诉夫人,而今这宰相府的所有人,里里外外都已经换过,并非要瞒着夫人,只是一时间没来得及相告,不过,这会儿告知于你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东、方、白。”
街头巷尾,茶坊酒楼。
男人的身影越来越多,女人反而变得小心翼翼。
酒楼大厅,聚堆喝酒。
几张桌子男女不同,各有各的圈子。
“真不知道这女皇怎么想的?我们岳阳城的女人怎么能屈居男人膝下?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小点声吧,我们家的那个这几天已经管不住了,几次三番的造反,甚至还敢动手打人了。”
“这新的皇榜一出,政策一改,这些男人已经都要上天了,不服管了。”
“女皇简直丢尽我们女人的脸。”
而另一边,男人的圈子,有人多喝了几杯得意的站起来,踩着凳子:“我们家那个,昨天老老实实给我洗脚了,再也不敢对着我大呼小叫,吆五喝六。”
“嘿嘿嘿,兄弟,你有点手段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既然身为男人,想要成为一家之主就要拿出气势跟手段,我们可是被女人压制了千百年,早该翻身当家做主了。”说到这,男人又喝了一口。“你们只管拿出她们往日调教你们的手段跟气势,豁出去了一分高下,最不济也就是保持不变。”
“对对对,我昨天刚将那母老虎的仓库给烧了,从今往后,绝对不再仰视鼻息。”
“女皇真是英明,总算给我们男人一个出头之日。”
“对,女皇英明。”
如今,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因为男女地位而争闹不休,有些家庭因此破碎,有些家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宫中,没了人,洛依尘就只能穿着一袭寝衣,跪在北冥无殇脚边。
这大中午的,洛依尘忍不住打哈欠,开始打盹,撑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并不知道北冥无殇静静看着她很久了。
身子一歪,差点倒地。
洛依尘瞬间惊醒,第一时间先看向北冥无殇,跟对方有神的目光对上立马清醒,别说,北冥无殇的冷眼还真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洛依尘稍显戒备,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昨天夜里睡得有些晚。”
“做什么了?”
洛依尘愣住,没想到北冥无殇会追问,眼珠子一阵乱转,道:“昨天还剩余很多奏折,只能用晚上时间审阅,所以才睡晚了。”
“你那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番话真假如何。”北冥无殇半低着眼轻描淡写戳穿对方。
洛依尘身子一紧,偷偷看向北冥无殇。
“不用那么看着本王,你在本王这里耍弄心思,最后的结果必定是你承受不了的。”话落,扔了手里东西,淡淡看向洛依尘,“本王最恨这一套。”
“我错了。”洛依尘一把抓住北冥无殇衣摆,低下眼睛咬了咬唇瓣,颇显懊恼,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就是单纯睡不着,去后花园转了一圈,再睡的时候已经晚了。”
“哼。”
闷哼,洛依尘跟着就是个哆嗦。
北冥无殇倒也没因为这件事发作,只是冷声警告:“再有下次,本王会扒了你的衣裳,去廊芜下打你,听见没有?”
“是。”
北冥无殇将一本奏折抽出来,塞给洛依尘:“这件事,你怎么看?”
洛依尘深吸口气,接下奏折一目十行,愣了几秒仰起头:“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其实,男女本就相辅相成,何来尊卑一说?更何况,能有缘结成连理本就是千年修来的福分,更不该有尊卑之别。”
“哦?”
“过去,岳阳城以女子为尊,也许一直以来就是错的。”洛依尘低着头说道,话落抬头看了眼北冥无殇,见对方示意继续,才道。“我说男女平等只怕也是天方夜夜谈,也过于离经叛道,可过去女子为尊,男儿卑贱千百年,如今一朝翻身自是会有些动乱,但是也并不需要一面压制女子吧?摄政王这次的决定是否有些欠妥?”
“欠妥?”此时一声冷笑。
洛依尘快速抬头看向北冥无殇的表情,实在是难以捉摸。
北冥无殇倾身向前,冷声道:“过去千百年男子所承受的,这才不过是一夕半日,如何能够?呵,既然知道是错的,那就选择承受吧,这也是该你们的。”
夜深,风凉如水,月光挥洒。
玄色身影立于窗前,冷目凝视,思绪混乱。
通叫声在耳畔响起,年幼的北冥无殇跪在地上向前爬,抓住主位端坐之人的腿,十分用力。
却在下一秒被人踹翻在地,只听咒骂:“这府中到了如今一位嫡女都不曾有有,如此没用,简直丢进我们北冥一族的脸面,这样的夫君是北冥一族的耻辱。”主位上之人怒容横生,拍了下扶手,下令,“先打他三十,让他先明白这府上是谁做主。”
漆凳上,趴着的男人生的俊朗,五官立体,与跪在地上的男孩八分相似,双手用力紧紧抓住蹬腿,额头已经被冷汗浸湿。
年幼的北冥无殇面容冷峻,死死咬着牙关尝到了血腥气。
侍卫掀起男人的衣摆,身下赤裸不着衣物,手中握着半米厂,巴掌宽的檀木板子,通体黝黑,抬手便打,一板子盖住半面,噼啪脆响烧灼炸裂,紧跟着又是噼啪一板子,再次噼啪炸响,皮肉开裂。
“嗯啊。”男人绷紧身子双腿用力,半抬头嘶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