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诡异的阵法
谁都没有注意到,随着几人的到来,整个林子仿佛被唤醒,四周的树木开始摇曳,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这一切。
而此时的几人正在细细打量着这阵法,在那阵法之上,血色纹路如同银河倒挂,与夜空中遥远的星宿遥相呼应。它们不仅仅是线条的堆砌,更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被强行拉入凡间,用鲜血的颜料在大地上绘出了一幅令人震撼的星图。
每一道纹路都代表着一颗星辰,它们或明或暗,或聚或散,仿佛遵循着某种古老的天文规律,在无声中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然而,这星图并非宁静而美好,它被浓厚的血腥气息所笼罩,如同血河在星辰间流淌,将纯洁与黑暗、生命与死亡无情地交织在一起。
随着夜风的轻拂,阵法中的血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它们开始缓缓旋转、交错,形成了一幅幅变幻莫测的图案。这些图案时而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道绚烂的尾迹;时而又化作古老的星宿图谱,让人感受到一种跨越时空的震撼与敬畏。
更令人惊奇的是,当这些血色星辰与真正的星空相呼应时,整个阵法仿佛成为了一个连接天地的桥梁,将宇宙间的力量与这片森林的灵气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种力量之强大,足以撼动山河、颠倒乾坤,让人不禁对那隐藏在阵法背后的存在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恐惧。
竟是让这几人险些被迷乱了神智,为什么说是险些。因为就在几人越来越沉醉在这阵法的奥秘中时,余鱼一脚踩到了阵法的边缘,让那一块用来勾画阵法的血迹都变模糊了一些。
其余几人只感觉脑海像是被一根针刺了一下,这才彻底恢复了清明。
柳辰轩深吸一口气,折扇轻展,一股清冽的灵力自他体内涌出,化作一道道光华,试图驱散周围的妖气。
而齐越泽则取出一张符箓,指尖轻弹,符箓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向那血色阵法,企图探查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忽然,地上一样白森森的东西闯入了他的眼帘。那是一颗有些古朴的石头。
齐越泽楞了片刻。这才看出来,这颗石头的摆放方式有问题,这分明是某个阵法的一角,如果触动了它,怕是整个阵法都会瞬间向这一点动攻击。
下一秒就见余鱼大步往他们这边走来,似乎压根没注意到那里有个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只闻“喀啦”一声惨不忍听的脆响,就见余鱼一脚下去,把这颗石头踩得粉碎。
然后,她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漠然地踩着这堆齑粉走过去了。
齐越泽:“……”
竟然就这么一脚,把整个阵法,踩成了一堆废粉……
柳辰轩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变化,这血色阵法的恐怖力量好像变弱了许多。
顺着齐越泽的视线,他也看到了那堆废粉,以及似乎并没有被这阵法影响的余鱼。他和齐越泽互相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问,但他二人默契地都不打算声张。
突然一种熟悉的直觉,余鱼自觉地身子微微倾斜了一下。下一秒就见一个黑色的玩意砸在了,站在余鱼身后的齐越泽。
小黑被齐越泽整个拎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心虚地转来转去,虽然害怕,但主人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于是小黑还是硬着脖子,对着齐越泽手舞足蹈起来,“什么意思?”说完,转身看着剩下的几人,“换个能听懂的来。”
“它说,萧逸打不过那纸人新娘,但纸人新娘还是决定伏法,只是要见一下余鱼,她有一个问题想问余鱼。”林语一边看着小黑上蹿下跳,手舞足蹈,一边面无表情的翻译着,“它说它主人才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想打。嗯,萧师兄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虽然这诡异的阵法还不知道到底出自何人,但眼下已被余鱼所破,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处理纸人新娘的事。
看着这纸人新娘的脸,余鱼总觉得比起在林子里的那一面,现在的纸人新娘似乎褪去了纸人的感觉,更像是人了。
面容清丽脱俗,眉眼如画,眼波流转间含情脉脉,果真是十分美艳。原本美艳之中还带着三分温婉的感觉,而如今,美艳里一股怨气扑面而来,仿佛常年囿于狭小之处,不见晴空。身上的嫁衣也不再鲜艳,甚至下摆还有些破破烂烂。
余鱼与她定定对视一阵,才道:“顾晚?”没错,这纸人新娘是有名字的,只是这名字也是那位原主人的名字,她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恨全部加在了这纸人新娘的身上。
似是很多年没人叫她这个名字了。过了许久,这女鬼面容上郁结的怨意才幽幽散去几缕,眼里倏地闪过一道亮光。
她道:“……是不是她派你来找我的?”
余鱼知道她口中她指的是谁,可自从做出这纸人新娘的一刻,那个女人就已经死了。可她说话时那种热切的神情,那种期盼的语音,教余鱼觉得,还是不要说“不是”为妙。见她半晌不答,纸人新娘一下子跌坐在地。
她背靠着破庙的外墙,大红嫁衣在地上铺成一朵巨大的血花,披头散发,满脸痛苦难捱之色,仿佛在受着莫大的煎熬,道:“你说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余鱼也没法回答,毕竟作为原小说的作者,纸人新娘的出现一开始就被定义为促进男女主感情线的工具,她所有的设定都是为剧情服务,可对于她自己而言,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所以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余鱼抬头望着月亮,凄声道:“我看到顾晚了,按你们的说法,她应该算是顾晚的转世。她嫁了人,还生了孩子,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满脸的幸福,为什么?”
她双手扯着自己头,质问道:“明明那么恨男人,恨所谓的爱情,恨所谓的婚姻,可凭什么她把一切都忘了!那这样,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余鱼从来没有想过,也许小说里那些炮灰,路人甲,背景板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你希望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纸人新娘在听到余鱼的话后,愣了一下,抬起头有些呆呆地看着余鱼,“复仇?可那不是我的想法。阻止所有的有情人?可什么才是有情人?”
“对啊,所以你存在的意义,也许就是去找到这个答案。你想想,为什么就你一个纸人能化妖,其他纸人都不行。”
纸人新娘低头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怪不得主人会说这个问题只有这人能回答。
“晚儿?”
在看到那个中年男人的那一刻,纸人新娘的怨气仿佛那一瞬间都要化为实体了,身上的嫁衣颜色也变得更偏向血色。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年轻,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一直等我。”
余鱼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和那群百姓一起赶来的,当时他身旁的那位夫人抱着其中一个昏迷的新娘子,哭的最大声。不会这么狗血吧?他就是那个顾晚恨着的渣男,得,今天除了转世的顾晚本人,都凑齐了。
本来已经够乱了,没想到原本待在破庙里的百姓,竟是也纷纷探出脑袋,看起热闹,特别是在看到一旁的纸人新娘后。
更没想到有胆大者,甚至想要上来,围堵纸人新娘,可能是盲目地以为这纸人新娘不会伤人,而他们在人数上又占了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