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千心轻轻呼唤道,毕竟耀泽已经走神了好一会儿,前方的檀陌和蓝迦都已经走没影了。
耀泽回过神,看着她一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心中恐惧不断的被放大,一连好一会儿都听不到周遭的声音,满脑子都是后来神域的神官对他做的事。
“没什么。”耀泽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尽量的不想让千心察觉到什么,他抬起脚步,一步步向千心走去。
“您..怎么了?”察觉到他有一丝丝的不对后,千心开始往后退起来。
耀泽眼中此刻有丝丝红气翻腾,他一手抓住了千心的手腕,声音十分的冷,“你怕我?为什么你要怕我?”
“皇叔!”蓝迦此时跑了回来,耀泽被这一声彻底呼唤回来,眼中红气掩了下去,恢复了正常。
随后他松开了手,和千心说道,“抱歉。”说完话后,他并没有管千心,擦过蓝迦也没有打招呼,自顾自就走了。
“尊上这是怎么了?”千心有些疑惑的问道。
蓝迦和檀陌差不多知道耀泽是因为魔气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但对着千心并未解释。
“千心姑娘,有伤着吗?”蓝迦有些关切的问道,毕竟耀泽若是真的发起疯来,可不只是血流成河的问题。
“我倒是没事。”千心摇摇头。
檀陌也拍了下胸脯,似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恐怕是尊上想起与虚地的战役,才会失态的,你别见怪。”
“心结难消,毕竟那场战役死伤无数,是皇叔一直不愿意提及的。”蓝迦说道。
“啊?我不知道!抱歉,..是我提起的..我说错话了。”千心有些觉得抱歉,毕竟那场战役是耀泽赢了,那为什么会有心结?
蓝迦笑着说道,“无妨的,史书上未记录具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虚地。
葡斗的嘴罩挡住面容,略带阴森的笑声仿佛在讽刺些什么,“耀泽已至海阁,你不想报当年的仇?”
沧宜痕很随意的丢了一颗仙丹在嘴里,随口答应着,“刚好两个能打的都在,你叫我去死?你怎么比我还急?我倒是很好奇,毁了耀泽,与你有什么好处?该不是,你被他打败了,心里过意不去吧?”
沧宜痕刚再弹起一颗仙丹打算丢在自己嘴里,葡斗瞬间将那颗丹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沧宜痕皱了皱眉看着他。
只见葡斗用威胁的口吻说着,“自然不是只有我的好处,我的目标可向来不是耀泽,虽你与霜降已是过去的缘分了,但霜降可是那人的弟子,可与耀泽在一族中,若是那人彻底被拉到了新四界的阵营中,你想推翻他便不可能了。”
沧宜痕拍了拍手,一个起身,手撑在桌上看着他,“你的秘密太多,我是真看不出与你合作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我看你是怕你说的那人与你作对吧?”
葡斗哈哈的笑了起来,“那人与耀泽比起来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自然还是要怕的,不过毁了耀泽这事却是一个小友与我合作的要求,有他相助,打开岭山才能多些成功的筹码。”
沧宜痕不解的看着这个语气愈发激动的怪人,但沧宜痕此刻也不会那么傻去惹耀泽。
“哼,若不是你三番两次的伤他身侧那个姑娘,他还不至于现在就知道我你有关,我看,你是想拉我下水,让我立于明面来挡你那个什么友人的身份,我真是好奇,你那个友人,到底是新四界里的谁?”沧宜痕冷冷笑了笑。
“这就无需你关心了。”葡斗淡淡回道,忽的消失在大殿上。
大巫才推开暗门走了出来,看着手中的龟壳,一脸的不解,“大统,我也算不出此人来路。”
沧宜痕笑了笑,说道。“算不出就不算了,耀泽的仇家那是杀不完的,管他们是谁,真期待他们会将耀泽毁到什么地步才甘心,不过,那个姑娘听说是冷凝山死耀泽怀里那个,不知那姑娘到底是怎么复生的...又与岭山有什么关系..”
沧宜痕难得正经的说了一番话,但也才说完这几句,他便闭上眼去闭目养神。
门外忽然声声躁动起来,沧宜痕疲劳的睁开眼睛,“谁!吵吵闹闹的。”
外面一个沧宜家的人跑进来赶紧说,“大统!一艘船撞进来了!那女人招式太诡异了,只说要见你,我们根本拦不住!”
“船?什么船?”沧宜痕脑疼的问道,当今四界居然会谁敢撞进虚地?就不怕给他造反的理由?!
族人说道,“就是一艘很大的船!那艘船似乎是魔界的!是什么人看不出,带着面具!”
沧宜痕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停不住的激动,在大殿上走来走去,“赶走!赶走不见!”
“赶不走啊大统!”那沧宜族人无奈道。
“对,赶不走,我想想..绑进来!”沧宜痕急的到处走来走去,像是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太久不见了。
“大统,我们也绑不了她啊。”沧宜族人继续为难道。
沧宜痕急的双手拍着催促道,“哎,你不会聪明一点吗!你就说她不被绑,我不见她。”
族人得了命令就跑了出去,沧宜痕头一伸,居然有些很期待的想看些什么,然后还跑了几步,深呼吸了几口,一听到外面脚步声,马上坐好一本正经道,故作深沉的说道,“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
谁知,进来的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个,那族人马上跪下说,“大..统,我..我自然是要来见大统的,那个女子道她不愿...非要大统出去...”
“这个女人,当自己是谁?还叫我去见她?”沧宜痕没声音的干笑了几声,很好,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想干什么,只要沧宜痕一想到当年她与耀泽背地合作,害他如此丧气的被丢回了虚地一事,便气不打一出来。
很远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却骨瘦如柴的白衣女子孤零零的在大殿下的平地上被一群人围着,霜降此时已经盘腿在地上打坐起来,他们不上前,她也不动。
沧宜痕皱着眉和大巫说,“叫他们全散了,我有话要说,谁偷听,我就给他丢海里去!”
霜降感觉到周围的人群遣散,带着面具的她,此刻在沧宜痕眼里是那么的冷漠,殊不知面具下的她早已感觉思念无法隐藏,可惜,沧宜痕即看不见,也感不到。
而且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在她耳畔响起,伴随着她记忆中那个男声,“你来找我,却又不肯受屈,你是个高贵的,我呢?”
沧宜痕半跪下去看霜降的面具,沉默了半饷却不见有人接话,“不说话?好,那你即刻就走!”
“...”霜降看着他眼中那溢出来的恨意,已经全然不知她是来干什么的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般冷漠无情...”沧宜痕自嘲的笑了笑,“从前,我以为我能暖了你那颗心,但终究是我自大了。”
沧宜痕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我始终是看不清面具下的你...你从来没在意过我!你只在意地位!权利!还有那耀泽!”
听到他如此喊,霜降气的站了起来,她将奉阳拂尘捏在手中,直视着他,但依旧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毕竟沧宜痕说的..是真的,就算不是为了耀泽,也是为了金银城但处境!她的的确确背叛了沧宜痕!
只见沧宜痕冷笑一声,“没话说是不是。”
“没话说就滚!”随后沧宜痕丝毫不留恋的转头就走。
霜降看着他越走越远,宛如他被带走的那一晚,他身旁没有陪伴他的人,霜降只觉得这次一定要叫住他,捏着奉阳的手指已经毫无血色了,她鼓起勇气叫了他一声,“沧宜痕...”
沧宜痕总算不再往前走了。
这百年来,霜降这算是第二次叫他的全名,他忍住心中要冲过去的想法,只冷冷回道,“你想说什么。”
霜降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我来此处不为别的。”
沧宜痕不愿转身,语气却带着一丝颤栗问道,“为了什么?”
“作为故人,情谊尚在,我只是想来问你一些问题。”霜降一字一句的说着,生怕沧宜痕没听清楚。
沧宜痕呼出一口憋在心里很久的气,问道,“哦,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还有什么情谊?”
霜降此时已经走到他身后,她并不觉得两人或许还存在什么爱意,只好说道,“友情。”
沧宜痕只觉得自己现在的笑一定很丑很难看,“友情?那次之后,已三百年未见,此番情谊,不要也罢。”
“那便没有吧...”霜降听出他的沮丧,她自知对沧宜痕有愧,只能依着沧宜痕所言,“我想问你,你有没有..”
沧宜痕胸口逐渐起伏起来,迅速的转了个身,狠狠的打断了霜降,“你说丢就丢?你要笑死我?我告诉你霜降!你就算不来我们也没那情谊!我们之间还剩什么?!什么都没有!你想说什么!呵,我才不听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滚!现在就滚!”
霜降看着沧宜痕,因沧宜痕的愤念发言,而感到死气沉沉的寒感,她知道,沧宜痕气的也只是她不肯承认他们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