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将您当成是真的。”千心抬起头,那双倔强的双眼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可我是真的。”耀泽皱眉解释道。
千心不断的提醒自己耀泽的良人,绝不是她,绝不是一个有今夕没明日的妖修。
不能再说了,因为一旦把他当成真的,就一定会走进她的心里。
她太怕自己会说出后半句,只能低下头,故作冰冷的说道,“我知道,可真的又如何,尊上,你我是不同的,我在魔宫就和您说过了,不要再来招惹我,这句..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您什么都听得懂。”千心继续说道。
耀泽将她拉近质问,“你是在告诉我,你一切都看得出,你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是吗?告诉我,千心,看着我!”
她根本不忍看到耀泽的表情,她就怕是那种满目疮痍的眼神,那她一定会心软的。
“看得出...又能怎么样?”千心有些想哭,她知道并非是她软弱不能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而是她恨自己此刻不够好。
若她有匹敌千钧之力,她必会高高稳稳的站在他身旁。
“那就够了...”耀泽忽然的庆幸。
千心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什么?”
“我只想问你一句,那你呢?”耀泽捧住她抬起的脸颊,柔情似水般盯着她,就像是想将她心中的冰都化开。
八百年间,他曾以为他的千心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他等到了,而此刻的千心不管是什么顾虑,他能等,就算叫他再等八百年,八千年!他都愿意等。
只要千心明白他的心意,多久都不是问题。
“我不是在和您探讨这件事情!”千心震惊的看着他。
耀泽用灼热的视线盯着她,询问道,“只要你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我只要你一句话就好。”
不能回答,不能说,那句话绝不能说。
千心在心中不断的警告自己,可奈何她那心中的防线竟被耀泽那直勾勾的眼神给看破了。
她迫使自己转开视线,“我...对您,并无其他。”
耀泽并未被这话伤到,毕竟一句连眼神都不敢对视的话,几分真假他十分清楚,他嘴角带笑,说道,“好,你知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您把手拿开。”千心感到双脸滚烫,一时不知是他的手更热还是她的脸更热。
“好。”耀泽依言放开手。
她一脚迈进如影随形,耳后忽然传来一声祝贺,“千心!...生辰快乐。”
他不对她说这句话就好了,半步之差,明明只要她再快些进结界就听不到这句话了,她就不会动摇了。
千心回过身,朝他扑去,撞他了个满怀,用力抱着他的的腰,手指紧紧的抓住他后背的衣服,头贴着他的心口,便能听到他那强劲又不稳的心跳,她潸然笑道,“我有些后悔之前说您是真的才好,如今觉得,若您不是真的就好了。”
“若你想的话,那我就不是真的。”耀泽轻轻抚摸着千心的脸颊,指腹在她的皮肤上轻轻地摩挲。
“有些事一旦不去阻其发生,断然是没有反悔的道理了,你确定,此刻想让我不当真?”千心嘴角扬了扬,眼中闪着的瞳光俨然是想使坏。
耀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从前她从来不会称呼他为‘你’。
就在这时,千心仰起头轻轻地在耀泽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耀泽被这莫名其妙的触碰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她慢慢地沿着他的鼻梁下滑,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两人的心都跳得急促了,耀泽一把拉起千心,眼神中有些不可控,不曾想千心直接不稳,害得的两个人一倒,将他扑在山石上。
她则直接坐到了他怀里。
这个姿势真的很危险。
千心看着耀泽,露出一种极变扭的表情,她湿润的双唇微张,温热的气息从中呼出,双颊也滚烫到发红,就连脖根都变了色。
但在耀泽眼中却是别样娇媚...这无疑的在将一根绷着的弦,用最大的力气扯断。
甚至她还没看清他的表情,耀泽就忽然用手去掐住了千心的小腰,使得千心整个人向前一倾,嘴唇擦过一般重新碰到了耀泽的唇角。
他索性扣住千心的头加深贴合,不知几个来回,累的她只想喘口气,但她刚张开嘴,唇瓣就又被男人咬住了,那只抵在她脑后的手根本不让她往后缩。
他倾身将千心压在怀中继续着嘴上的动作,千心完全接触不到鲜活的空气,憋屈的只能抓着他的肩。
总算在换气的空隙她才冒出来个‘等...’字,谁知她刚出声就又被堵了回去。
唇上不断传来痛感,她真是后悔去撩拨耀泽了,她也没想到这人亲起人来居然这样霸道...本能的想推开他却又挣不开,倒是不痛不痒的在耀泽怀里扭着。
眼下本就难抑制,这近乎将他惹得心烦意乱,更加无法自持,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舍得放过那张早已红肿了的唇瓣。
怀中女子半倒在他怀中,红衣凌乱,未施粉黛却红唇娇艳,双睫沾上泪变得楚楚可怜。
耀泽暗暗强压了心火,不敢再继续下去,若再缠绵片刻,他只怕是真的无法收场。
“若你怨我...”他隐忍着,显得既委屈又关切,全然一副想解释却又怕说错话的支支吾吾做派,“千心,我...”
千心觉得,她定是疯了,不知为何她很喜欢且受用耀泽这幅憋屈的模样,或许是他难得示弱,便让她觉得可以压过他一头了。
坏心思一起,便收不住。
“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她将头凑过去在他唇上重新用力的咬了一口,真就是咬,下死嘴的那种,可咬着咬着,又分不清到底是谁更主动的送上自己。
主权再次被夺走。
输于身型相差太大,耀泽掐住她的腿轻松将她一托,在双唇未分的状态下,两人方向一转,竟将她直接压在了石上。
千心见他没有罢休的意思,红着脸别开头怨了他一声,“你这是得寸进尺。”
重新拾回些理智后,耀泽转开视线,往后拉开了一些距离后,嗓音带着浓郁的哑腔沉声开口道,“抱歉...不会了...”
直到这一刻两人才发觉之前做的有多离谱。
两人沉默许久后,千心呼出一口烫气,她起身走了两步,身体就和喝醉酒了一般头重脚轻的,整个人站都站不稳。
她方才在亲昵时特意去掉了平时的尊称,但怎么逃避都只是暂时的,疯一次也就够了。
“...尊上。”千心唤道。
耀泽缓缓看向她,眼中还有些未消散的火,但眼神和方才比起已算暗淡了几分。
“方才之事还请尊上全部忘掉。”千心说这话时都觉得她的心在滴血了。
“我忘不掉。”月色下,他的眼眶有些红。
千心怕自己失态,急忙背过身,又道,“建于虚幻之上的荒唐,仅此一次,既然尊上觉得忘不掉,那就请尊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要这是你所求,我自会如你所愿。”耀泽说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苍凉,千心自然知道是她伤了他,抬脚便穿过了如影随形的法阵,她不再停留,背手就收回了如影随形,径直离去。
耀泽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红,他似有些难受的扶住山壁来稳住身形。
“不可...,回去。”只见他喃喃自语道,最后又看了一眼千心里去的方向。
直到收回视线后才发现山石上有一点银光,他走近捏起,那东西发出了清脆的叮声。
银铃上还有半截红线,他将其捏在手心,随即消失在妖族。
梏稷一直看着左侧空置的坐凳十分坐立不安,想着千心为何还不归来,起身对着岚涣和花柔说道,“我去寻千心。”
“寻我做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千心悄然走到他身后戳了他的后腰一下。
梏稷整个人一弹,惊恐不已,千心见状笑声不断,“哎呀呀,都多大了还怕痒痒呢!”
“我没怕!我就是!...被你吓到了而已!我已经不怕了!”梏稷满脸通红的结巴起来。
千心故意逗他道,“那我再挠一下看看?”
“不行!”梏稷急忙拒绝,还捂住了自己的腰。
“快坐下来,都别闹了。”花柔笑着说道。
千心不再胡闹,乖巧的坐着了岚涣的右侧,眼前摆着一碗灵力罩住的长寿面,等她一坐下岚涣便撤掉了护罩,“吃吧。”
“诶,你这右手的铃铛怎么不见了?”梏稷看着她拿起筷的右手上只有红线,便问道。
千心慌了一瞬,说道,“可能是掉哪儿了吧...”
“这都能掉..”梏稷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还是这么丢三落四的,一点不让人放心。”
“你这臭小子!装什么深沉呢!”千心侧过身晃了一下他的辫子。
梏稷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的左手。
轻而易举的扯下了她左手的铃铛,他捏着红绳晃了晃,说道,“既然丢了一个,那这个我就替你保管吧。”
“这种铃铛多的是,还非得从我手上抢,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千心瞪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去吃她那碗长寿面。
“你懂什么,祈愿时带过的铃铛更吉利,我这趟出远门你就不能嘴里好听点吗?什么一路平安啊你多少说点啊。”梏稷在一旁说道。
千心噗嗤一笑,感怀他的幼稚,“你干嘛非得今天听?我明日会送你啊,这些话明天留着煽情的时候说也不迟。”
“切。”梏稷嘴角带笑将铃铛收起,“明日你要是爬不起来的话我可不等你。”
“胡说,我怎么可能贪睡?”千心保证道。
谁知次日她一觉睡到个大天亮,往日岚涣都会来叫她起,今日竟然就这么放任她睡过头。
她急忙赶去一问,才知道梏稷天没亮就启程出发了。
花柔和岚涣正下着棋,“哎呀,梏稷那小子说,他又不是去刀山火海的,不想看到几个人矫揉造作的在那里告别,所以才提前走的,岚涣,你不许下这里。”
“哼。”岚涣只好换个方向下了一颗子。
生辰诞后妖族内归于平和,千心又没什么职务在手,整日便是带着一群小辈在溪里扑扑鱼。
今日在谁那里吃吃糕,明日在谁那里吃吃果。
直到几月后的游神宴前夕,尼桑再次上门,而结界之外却不止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