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上面倒也没标记“广告推销”或者“疑似诈骗电话”的字样。连晓年担心是公司同事的电话,便放下咬了一半的猪扒,礼貌地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喂,晓年,我是曼玲。”余曼玲选了个休息时间给连晓年打去电话。
曼玲?电话这头连晓年迟疑了下,心想这是谁呀!
“我们那天晚上在臻哥那里见过。”余曼玲补充说道。
连晓年的记忆被拉回到那天晚上,脑海中浮现出那双穿着她的红色拖鞋的脚。
其实那晚她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搅得一团糟。以至于她压根记不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她只记得自己的鞋子被人穿着,还有,那个电影的暂停画面。
余曼玲见连晓年没吭声,便继续说道:“我打电话过来,是想跟你解释一下,也替臻哥澄清一下。”
替?连晓年“哦”了一声,放下筷子,背靠椅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
对面的沈茹茹打了个嘴型,问是谁。
连晓年按了静音键,说:“那晚在简臻家里探病的女人。”
沈茹茹夸张地“哇”了一声:“这是干嘛,这是干嘛,听听,听她要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余曼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因为臻哥病了好几天,我们团队的人都很担心他,所以我才过去看看他。”
“也是因为我和臻哥比较熟,他平时很照顾我。我刚调到他们团队时,很多业务都是臻哥带着我做的。之前有次我外勤回来中暑了,还是臻哥特意去给我买了藿香正气水,他人很好。”
对于简臻体贴会照顾人这点,连晓年当然清楚知道,毕竟她也是因为这点和简臻熟络起来的。
当初她所在的实习单位和简臻他们公司有业务往来,她给带她的前辈打下手,干了不少跑腿打杂的活儿。
有一次赶上生理期,她到简臻公司准备参加进度会议时,都没发现自己弄脏了裤子。是简臻特意把她拉到一旁,递给她一件他的格子衬衣让她围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不就是借由这种有借有还的往来熟悉起来的吗?
同样,你照顾下我,我关心下你,关系自然会“比较熟”。
“我之前也听臻哥说过你毕业后去外地上班了,所以这次他病了好几天,我也是想着过去看看他,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你不在,他生病了一个人很不方便,孤孤单单的也需要有人帮把手,我就想着帮忙照顾一下。”
连晓年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余曼玲像表白诉衷肠一样讲着。
“他几天不在公司,我就把那几天工作的事情和他说了下,我们就是聊着公司的事情说着说着没注意就比较晚了,请你不要误会我们。”
余曼玲说着声音有些低下去:“晓年,请你不要生臻哥的气了。他这几天工作很多很忙,又一直顾虑你还没消气,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人看着有些憔悴了。”
“晓年,你在听吗?”
连晓年咳了一声,“嗯,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我是想跟你解释清楚,让你别生气…”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挂了!”连晓年挂断电话。
沈茹茹“啧啧啧”了几声,发出感叹:“哎哟喂,这是来解释还是专门来拆墙的呀!”
连晓年端起丝袜奶茶喝了口,“反正我是听出她的情意绵绵了。”
这几日连晓年很忙,很少想起简臻,更像是忘了那晚的事情。简臻的电话她基本不接,信息也是偶尔回复一两条。
毕竟那些属于情侣间的低成本甜蜜废话,比如“好好吃饭”“多喝水”之类的关心,在此时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