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拿出来小平头的手机，用他的手指解锁，然后拨出了一个号码。

　　“杀过人吗？”

　　“啊，没有，绝对没有。命案是通天的……”

　　小平头震惊地看着李旭，李旭已经把手机插到了他的口袋里。

　　“我还以为你们也鼓捣过什么失踪案之类的。”

　　“别搞啊，大哥，我哪有那种胆子。”

　　李旭转过头看着一旁的马哥。

　　“庆氏集团的金融业务除了金融租赁，还有个人债权处理吧。”

　　“对……”

　　“再加上过桥贷款，资金池业务，少了你们保卫部还真不行。”

　　李旭点了点头。

　　“你来开门，你把他推出去。”

　　马明远咽了口唾沫。

　　把小平头推出去？

　　外面可是……有鬼的。

　　“哥，别开玩笑，弟弟胆子小……”

　　小平头紧张地说道。

　　“之前都是我的错，大哥您大人有大量……”

　　吱呀。

　　马明远将门打开了，门外是一片黑暗，一切静悄悄的，只有淡淡的臭味从门外传进来。

　　“我草你妈，你个臭小子，别搞，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小平头崩溃了，他又求饶又怒骂。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李旭忽然问道。

　　小平头摇了摇头。

　　他还真不知道李旭的名字。

　　“听我说，如果你真的做了鬼，一定要找我报仇，多谢。”

　　李旭手上用力，将小平头的另外一只胳膊也卸了，一脚把他揣进了黑暗里。

　　马明远根本不等李旭吩咐，直接就将木门关上。

　　手机里响起了摩擦的声音。

　　李旭看向外面的黑暗。

　　小平头的两只手臂被自己卸下来了，脱臼造成的伤害会导致他行动不便。

　　行走这个动作是要双手配合平衡的。

　　他不可能走得太快，而外面已经是一片黑暗，还有薛大爷他们……

　　李旭正在做一个试验。

　　他想看一看，如果“死”在薛大爷他们手上，会是怎样的结果。

　　电话另外一头无比寂静，偶尔能听见小平头移动时碰到家具的撞击声，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小平头加快了速度，李旭甚至能够听到他的喘息声。

　　“薛大爷们没有行动，看来‘买路财’的效果比我预想中要强很多。”

　　这是一场实验。

　　一场用小平头们性命作为代价的实验。

　　“他……他出去了。”

　　透过窗户，能够看见小平头已经跑到了别墅的院子里，他向着大门疯狂冲去，这个时候还不忘转过头冲着窗户的方向微笑。

　　他嘲笑着，张开嘴无声的骂着。

　　阴沟里翻船的痛苦和死里逃生的喜悦冲击在一处，他感觉到自己要疯了。

　　疯了最好，这个世道已经疯了。

　　大门就在眼前，他迈开双腿，然后他停下来了。

　　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小平头还能呼吸，只是身体中所有的热量正迅速消失，一股阴冷透入体内，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他抬起头，看见了半张猫脸。

　　“房……房间里……还有……人……”

　　小平头努力地拼出几个字，然而话语到了嘴边，变成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呜咽。

　　李旭隔着窗户，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就在小平头即将离开的那一刹那，猫脸老太从天而降，直接切中了他的咽喉。

　　那种速度和反应，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抵抗的。

　　小平头的身体升起一层寒霜，然后他站直了身子，转过头向着别墅的方向走来，他走得很慢，因为两条胳膊脱臼，走得也不协调。

　　他死了，成了类似薛大爷一样的存在。

　　“伥鬼吗？可以将杀死的人变成供自己驱使的行尸，所以难怪念叨你的名头会把薛大爷们念过来。”

　　李旭默默总结着猫老太太的规律。

　　只要念诵“白毛老太太”这五个字，就有可能引来这个猫老太。

　　因为自己有财通神，天然容易吸引诡异，这个概率还要加大。

　　被她杀死之后会变成行尸，两者呈现某种伴生状态。

　　任由这个猫老太太游荡，她转化的行尸会不会有上限？也许有一天，整座城市都会被她的伥鬼覆盖。

　　真是难以抵御的邪祟。

　　也是一件不容拒绝的武器。

　　“有缘再见了。”

　　李旭冲着马明远微微一笑，他推开房门，直接走了出去。

　　房间内笼罩着一层黑暗和阴冷。

　　“嗬……嗬……”的喘息声响个不停。

　　李旭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现在已经能够适应这声音带来的不适。

　　“【钱通神】对我的改变看来是全方位的，之前面对薛大爷的时候，仅仅是这个喘息声就让我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影子靠了过来，他们感应到了李旭的存在，张开双手。

　　一个、两个、三个……

　　走廊之中，这样的行尸足足有十三个之多。

　　但是对于此刻的李旭来说，数量并不是个问题。

　　一枚纸钱向着身后一送。

　　李旭开始向前飞奔。

　　行尸们追逐那张纸钱，如同扑火的飞蛾。

　　而李旭则与他们裹挟着的恶臭和寒冷擦身而过。

　　这些行尸已经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李旭冲到了别墅的大门口，此刻小平头的尸体正在地上努力的蠕动着。

　　他进来的时候似乎撞到了沙发，整个人摔在地上，然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行尸会受到生前状态的影响。我卸下了他的两个胳膊，他被猫老太太杀死之后也没有恢复……”

　　推开房门，李旭冲到了院子里。

　　真正的考验是眼前这一关。

　　猫脸老太如同一只老猫一样蹲坐在地，她的一双眼睛绿幽幽地看着李旭。

　　“脸上被猫毛覆盖的地方好像增加了……”

　　一夜不见，此刻的猫脸老太比起李旭上次所见似乎又有所不同。

　　之前她脸上只有一半被斑斓的猫毛覆盖，现在似乎更多了一些。

　　整个人从形体上来说，也更接近猫了一些。

　　“难道说它也在不断地成长？”

　　两人在院中对峙片刻，猫脸老太静静地看着李旭，没有更多的动作。

　　李旭从掌中摸出一枚纸钱，静静地放在了脚下，然后快步地从她身边经过。

　　猫脸老太太没有动，一双眼睛盯着李旭，张开嘴巴，像猫一样笑着。

　　狰狞而饥饿。

　　李旭握紧双拳，做着最坏的准备。

　　就在即将错肩而过的刹那，她猛然向前扑去，一双爪子摁在了那张纸钱上。

　　加快速度冲出院门，别墅之外，阳光灿烂而辉煌。

　　阴冷的感觉散去，夏日骄阳毒辣的光芒照下，之前的一切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李旭转过头。

　　别墅内静悄悄的，阳光下看过去，一切是那么正常。

　　然而在自己心头，他能够感受到笼罩其上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