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什么意外收获？“

　　爱丽丝的声音在混沌污染的大地上回荡，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天空之上，混沌之风呼啸而过，撕裂着本就破碎的虚空，她的声音也随之扭曲，层层叠叠，如同来自不同维度的回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卡尔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风刃将空间割裂出一道道漆黑的缝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缓慢崩塌。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喉咙发紧，低声回应：“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瑞克想要活着的伪装者……这帮人，就是受他雇佣，专门来抓伪装者的。“

　　“哦？“爱丽丝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该杀。”

　　卡尔沉默片刻，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场景，最终锁定在一处地点。“他们投放到一个举行哀悼会的贵族场地……”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应该就是那个我唯一去过的贵族庄园。之前，我送走了那儿的少爷，现在……恐怕是主人回来了，正在办丧事。”

　　“你知道那地方？”爱丽丝的语调忽然上扬，带着几分兴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线索，脚步也随之放缓，侧头看向卡尔。

　　“嗯……”卡尔深吸一口气，目光微微放空，仿佛回到了那个阴冷的夜晚。他简短地将那天和艾琳娜一起解决伪装者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当卡尔说到艾琳娜净化失败，男孩逐渐扭曲成伪装者时，爱丽丝不屑地“切“了一声，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所以说，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她懒洋洋地拨弄着发梢，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提到自己将贵族少爷推下三楼献给精英伪装者时，卡尔注意到爱丽丝的表情变化得很有趣。她先是诧异地挑起眉毛，随后嘴角慢慢扬起，最后竟露出一个近乎赞赏的笑容。“干得漂亮。”

　　而当卡尔讲述如何通过满足伪装者的执念完成净化时，爱丽丝猛地转过头来，瞳孔微微收缩。“还有这种办法？“

　　“嗯。“卡尔低下头，回忆让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那个孩子...本不该变成那样。是对母亲的愧疚和对贵族少爷的仇恨困住了他。所以我让他如愿以偿。当执念消散，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变得脆弱...净化就容易多了。“

　　“哦～“爱丽丝拖长了音调，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她突然轻笑出声，尖锐的虎牙若隐若现：“艾琳娜那家伙，要不是带着你，恐怕早就死透了。”

　　她的笑声在混沌中回荡，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话也不能这么说。“卡尔抿了抿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抬头望向远处被混沌侵蚀的天际线，轻声道：“接下来，我们该去破坏瑞克的计划了。“

　　“当然！“爱丽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猩红的眸子里跳动着兴奋的火光。她像只嗅到血腥味的老虎，整个人都绷紧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向那座庄园。

　　“我的忙已经帮完了，现在终于轮到搞破坏的时候了。“爱丽丝忍不住的咬牙切齿，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那个满肚子坏水的伪君子，也配当圣职者？老娘早就想一把火把他烧成灰了！“

　　“低调，低调。“卡尔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跟着上扬。

　　两人并肩回到抉择之门内，卡尔自然而然地握住爱丽丝的手。在耀眼的白光吞没他们的瞬间，他感觉到爱丽丝的手指微微收紧。

　　回到教会时，暮色已深。卡尔仰头看了看暗沉的天色，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

　　“我连午饭都没吃就来帮你的忙，现在怕是连晚饭都赶不上了。“他揉了揉胃部，转身朝餐厅方向走去，又回头问道：“要一起去吃点吗？“

　　爱丽丝摆了摆手，难得露出几分疲态：“我得回去歇会儿。虽然外伤被你治好了，但内伤还得缓一缓。“

　　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微微睁大，诧异地盯着卡尔：“等等...你总共对我用了三种祝福？“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第三种祝福连内伤都减轻了不少...这感觉像是...天使的力量？你真的假的？”

　　卡尔背对着她，随意地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就一丢丢天使的力量啦。”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脚步却不停，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只留下爱丽丝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天使的力量……”

　　餐厅外一片漆黑，连廊道的发光石都已熄灭，卡尔轻叹一口气，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本想着能找些残羹冷炙果腹就好，却意外发现昏暗的餐厅中央，竟还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影，吓得他差点倒退一步。

　　“圣女大人......”

　　卡尔下意识脱口而出。长桌尽头，艾琳娜一袭素白长裙几乎与发光时的微弱光芒融为一体，卷曲的黑发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被夜风拂过面颊。她正出神地盯着面前早已冷透的晚餐。

　　“卡尔，别这么生疏好吗？”艾琳娜抬起头，唇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眼底却带着化不开的疲惫。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道：“白天的事...对不起。”

　　卡尔在她对面缓缓坐下，木椅在地板上拖出沉闷的声响，他摇了摇头，“我没放在心上，你信仰圣光的纯粹，而我更了解人性的复杂，各自保留意见吧。”

　　“人性...”艾琳娜的眼神忽然飘远，沉默片刻后，她突然挑眉：“下午一直不见你人影，该不会是跟爱丽丝鬼混去了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卡尔嘴角抽搐，露出了地铁老人手机表情包的表情，“我去帮她解决了一只精英伪装者。顺便...撞见了执行瑞克委托的那帮人。”

　　“精英伪装者……”

　　听到这话，艾琳娜都惊了，随后又听到了瑞克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跟我说发生了什么？”艾琳娜焦急的开口，早已经是心乱如麻了。

　　“我饿呀。”卡尔垮下了脸，看向了厨房，对空无一人。

　　“吃我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