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熊猫科学家重生记③
###第十一章择婿启事贴满熊猫馆
竹篱笆上的晨露还未干透,小兰突然把整罐蜂蜜泼在宣纸上。我抢救不及,眼睁睁看着《招婿启事》变成了琥珀色的抽象画,最后那个“贤“字被黏住的蚂蚁爬成个笑脸。
“胡闹!“我挥着竹尺敲石桌,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星点。小兰却叼着毛笔溜到竹廊下,在晾晒的笋干包装袋上画满爱心,还特意在保质期旁添了个“永不过期“的爪印。
午后的熊猫馆炸开了锅。二十份竹简告示刚挂上树梢,就被贪嘴的幼崽们扯去当磨牙棒。阿宝最过分,把“年龄不限“的“限“字啃成了“咸“,举着竹片追饲养员要盐巴。
“这样不行。“我连夜改良告示,用花椒水浸泡竹简防啃咬。结果次日整个熊猫馆弥漫着火锅味,饿急眼的熊猫们把招婿启事当成了调味料,抱着竹简舔得红光满面。
转机出现在第三天清晨。小兰不知从哪学来的手段,用野莓汁在公告栏画了幅自画像。圆润的爪印组成Q版熊猫,耳朵上别着朵会转动的竹丝花——那是用我藏在床底的微型轴承做的。
傍晚时分,竹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我趴在竹屋窗台望去,七八只雄性熊猫挤在围栏前,有的捧着新鲜竹笋,有的头顶着不知从哪偷来的游客草帽。最夸张的染了半身枫叶汁,活像穿了件豹纹皮草。
小兰蹲在竹梢晃悠双腿,爪子里攥着我做的简易望远镜。当那只叫熊大的熊猫摔进泥坑时,她突然发出银铃般的“咯咯“笑,震落了竹叶间沉睡的蓝凤蝶。
夜巡时撞见熊大在月光下练习直立行走。他前爪攥着根竹竿当文明棍,后肢抖得像暴风雨中的芦苇。我正暗自摇头,却见他从尾巴毛里摸出朵蔫巴巴的野花,郑重其事地插在招婿启事的裂缝里。
###第十二章比武招亲遇上李小龙
晨雾被竹梢割成缕缕绸带时,熊大正对着溪水摆弄自制的双截棍。两节竹筒用藤蔓胡乱缠着,甩起来总打中自己的后脑勺。我蹲在青石上看他第五次把武器甩进芦苇丛,水面倒影里的黑眼圈都快愁成了八卦图。
“打赢我才能见小兰。“我抛给他特制的竹制护具,爪尖敲了敲立在旁边的日晷,“限时三炷香。“熊大闻言猛捶胸口,震落几团蒲公英,飘散的绒毛里还混着他早上偷吃的糯米糕渣。
比武从传统熊猫摔跤开始。熊大咆哮着使出泰山压顶,却在离我半尺处突然打滑——昨夜我偷偷在青苔上涂了竹沥液。他圆滚的身子顺着斜坡冲进竹林,压倒的竹竿恰好拼成个“惨“字。
第二回合比爬树摘旗。我特意在树冠系了浸过蜂蜜的竹简,熊大刚蹿到三米高就被甜香勾得忘形,抱着树干舔起树皮。趁他陶醉时,我甩出藤蔓缠住他脚爪,轻轻一拽就让他摔进松软的竹叶堆。
“你耍诈!“熊大吐出嘴里的竹叶抗议。我背爪踱步到他跟前,突然亮出藏在肉垫里的竹刺,抵住他咽喉时轻如点水。这招改良自太极剑的“蜻蜓点水“,惊得他耳朵上的野花都蔫了。
暮色染红比武场时,熊大正跟着我练扎马步。他后肢抖得像暴风雨中的竹枝,前爪却倔强地比划着截拳道起手式。小兰不知何时蹲在竹屋顶上,把剥好的竹米往下撒,每粒米落地都精准打在熊大偷懒的屁股上。
深夜巡查时撞见熊大在月下加练。他改良了双截棍,用弹簧竹节做了缓冲装置,甩出的弧线竟真有几分像模像样。我藏在竹影里看他第十次尝试后空翻,结果压垮了白天立的比武旗,旗面正盖在他摔懵的圆脸上。
###第十三章熊大的驯服日记
晨露在熊大睫毛上凝成水晶珠时,他正偷啃我藏在竹筒里的《驯兽学原理》。书页边缘的牙印从第三章延伸到附录,蜂蜜涂改液把“条件反射“改成了“竹笋反射“。
“把书放下。“我甩出竹枝教鞭,精准打落他爪间的残页。熊大慌不择路撞翻墨砚,泼洒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出个完美的太极图。他后肢卡在竹椅缝隙里挣扎,活像被钉在琥珀中的史前昆虫。
第一课从餐桌礼仪开始。我示范如何用竹夹取食,熊大却把筷子当鼓槌敲击陶碗。当第七块笋片飞上房梁时,我不得不祭出绝招——把蜂蜜涂在正确握筷的位置。他舔着爪子上的甜味,竟真摆出了标准的执笔手势。
午后的竹林成了露天教室。我演示如何用杠杆原理撬动巨石,熊大却把支点竹竿嚼得嘎嘣响。小兰突然从树冠抛下松果,砸中他偷懒的后脑勺。熊大怒而跃起,却在空中意外完成标准的前滚翻,压扁的野花丛恰好拼出个“悟“字。
暮色中的耐力训练最是难熬。我要求他单爪倒立背诵九九乘法表,他憋红脸憋出句“七八五十六“,喷出的鼻息吹灭了作为计时器的线香。小兰蹲在竹梢偷笑,尾巴尖有节奏地敲出倒计时鼓点。
夜半被异响惊醒,月光下的熊大正对着水缸练表情管理。他龇牙咧嘴地模仿我严肃的模样,嘴角沾着偷吃的蜂蜜,倒像长了对滑稽的虎牙。我扔去的竹枕被他凌空咬住,借势来了个不太标准的鲤鱼打挺。
暴雨突至的清晨,熊大浑身湿透地蜷在竹屋檐角。他怀里护着的是昨日教学用的星象图,浸湿的竹简上,他歪扭的批注依稀可辨:“小熊座=蜂蜜罐形状“。我抛去干毛巾时,瞥见他尾巴下压着连夜编的竹蓑衣——尺寸恰好能裹住小兰圆滚滚的身子。
###第十四章新婚洞房外的守夜人
月光像融化的银箔涂满竹林时,我蹲在婚房外的老槐树上。熊大系歪的红绸带在夜风里飘成海带,他第八次踩到自己过长的礼服下摆,差点把交杯酒泼在小兰的蝴蝶结上。
“轻点轻点!“我捏紧竹枝做的通讯器,爪垫渗出薄汗。婚房里突然传来竹床的吱呀声,惊得树梢的猫头鹰扑棱棱飞走。定睛一看,原是熊大偷藏的松子从被褥里滚出来,两只新人正撅着屁股满地捡。
子夜的更鼓惊醒了打瞌睡的我。熊大蹑手蹑脚溜到后窗,爪子刚扒开条缝就被我掷出的竹镖钉住衣角。他讪笑着举起两个竹筒:“给岳父大人温的竹叶青...“
话音未落,婚房里突然亮起暖黄的光晕。小兰用尾巴卷着自制的灯笼探出头,灯罩上画着三只熊猫:老熊猫背手而立,少女熊猫头顶花环,青年熊猫举着歪扭的爱心。灯笼转动的光影里,藏着用竹丝绣的“永远“。
后半夜起了雾,我裹紧竹纤维披风。婚房屋檐下的风铃突然奏响《婚礼进行曲》,原是阿宝领着幼崽们偷摸过来搞恶作剧。我甩出竹哨模仿夜枭啼叫,吓得他们撞翻了堆在墙角的空竹筒。
黎明前最黑的时刻,婚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我爪间的竹镖刚要出手,却见窗纸上映出交缠的影子——是熊大在教小兰跳华尔兹。他俩的影子时而撞到竹柜,时而绊倒蒲团,最后合成个歪扭的心形,恰与初升的朝阳重合。
晨露沾湿睫毛时,我收起守夜用的暖炉。熊大突然推开窗,把系着红绸的竹筒抛过来。筒里塞满剥好的嫩笋尖,还有张皱巴巴的字条:“请岳父大人补觉“。墨迹未干处粘着片竹叶,叶脉恰好拼成笑脸符号。
###第十五章产房外焦躁的熊猫外公
竹叶在夜风里簌簌发抖,我第八次用爪子丈量产房外的青石板。每块石板长三十厘米,总共二十七步半能绕竹屋一周——这个数据是今早啃秃半片竹林才计算出的。
“还没动静?“熊大扒着产房竹窗,头顶的蒲公英绒毛早被冷汗浸成绺。我甩出竹枝打在他偷窥的屁股上,他吃痛缩回时撞翻了助产用的热水桶,惊得树上的灰林鸮扑棱棱飞走。
子夜时分,小兰突然发出绵长的低吼。我爪间的竹简“咔嚓“断成两截,上面记录的宫缩间隔顿时乱成星图。饲养员抱着医药箱冲进去时,我叼住他的裤脚,用尾巴卷住自制的竹胎心监测仪——那是用空心竹筒和蜘蛛丝做的听诊器。
暴雨骤然而至,我蹲在漏水的竹檐下,耳朵贴着产房墙壁。熊大把偷藏的蜂蜜罐捏得咯吱响,甜浆顺着指缝滴成焦虑的钟乳石。突然响起的瓷器碎裂声让我炸了毛,冲进去才看见是小兰打翻了安神茶,水渍在月光里蜿蜒成胎儿轮廓。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产房里亮起暖黄的应急灯。我盯着竹窗上摇曳的影子:小兰弓起的脊背像起伏的山峦,熊大颤抖的爪子握着湿毛巾。当那团粉色的肉球终于出现时,我撞翻了记录用的沙漏,金沙流泻成闪耀的银河。
“是位小公主!“饲养员的欢呼惊飞满林宿鸟。我扒着门缝看见小兰疲惫而温柔的眼神,她正用舌尖梳理幼崽稀疏的绒毛。熊大举着幼崽的手足无措模样,像极了当年在实验室摔碎培养皿的我。
晨光穿透雨幕时,我蹲在浸水的竹廊下刻出生证明。雨滴打在“小灵“二字上,晕开的墨迹像给名字描了圈金边。熊大突然挤过来,湿漉漉的爪子按在父亲签名栏,印出朵缺了瓣的梅花。
正午的阳光下,我第一千次检查保温箱的竹炭加热装置。小灵在棉絮堆里打了个奶嗝,粉爪无意识地在空中抓挠。当她的掌纹印上我鼻尖时,竹叶间漏下的光斑恰好跳进她半睁的眼缝——那里面盛着整个宇宙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