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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卧槽?魔教夜宴还能这么玩?

  残阳将山坳染成血褐色时,陆寒抱着苏璃落在幽冥宗外围的青石板上。

  他臂弯里的人烧得厉害,睫毛沾着汗珠,无意识地往他颈窝蹭了蹭。

  红袖站在他身侧,短刀已重新别回腰间,却仍盯着远处飘来的鎏金请帖。

  那东西像有生命般,正绕着陆寒的玄铁剑打转,暗纹在暮色里泛着幽光。

  “三日前那道空间裂缝...”

  红袖指尖掐进掌心。

  “赵无命的血雾里混着追踪咒。他们早算准我们会来。”

  陆寒垂眸看了眼怀中的苏璃。

  她今日咳得比往日更凶,药囊里的最后一株赤焰草在突围时被血雾腐蚀了,而药王谷的“九转回春丹”主药,偏偏只有幽冥宗的秘药园才有。

  他又摸了摸胸口的剑心石,剑灵的气息在石中翻涌,像在提醒什么。

  “这帖子。”

  他屈指一弹,鎏金请帖“唰”地展开,八个烫金大字刺得人眼疼。

  “幽冥夜宴,恭候阁下。”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红袖盯着请帖边缘的暗纹——那是幽冥宗特有的“鬼面藤”纹路,专用来标记死亡邀约。

  “我义父从前说过,能收到这种帖子的,要么是将死之人,要么...”

  “要么是他们想拉拢的人。”

  陆寒打断她,低头替苏璃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苏璃需要的药引在幽冥宗药园,秦昭的行踪也藏在这里。”

  他顿了顿,剑心石突然发烫,剑灵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去,他等你很久了。”

  红袖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忽然想起在赵无命祭坛时,那些凝聚成屏障的剑光。

  眼前的少年明明才筑基中期,却总让她想起古籍里记载的“剑修杀劫”——表面是淬了霜的剑鞘,内里藏着要饮血的锋刃。

  “你笑什么?”她皱眉。

  陆寒确实在笑,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冷:“既然人家都请了,不去岂不是不给面子?”

  夜宴设在幽冥宗“鬼哭崖”顶的水晶宫。

  陆寒踏进大厅时,迎面扑来的不是脂粉香,而是浓重的血腥气。

  穹顶悬着九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人的指骨,幽绿火焰将四壁的人皮画卷照得忽明忽暗。

  上座的高台上,一名白衣女子正垂眸拨弄琴弦,眼尾一点朱砂像滴落的血,正是冷月仙子。

  “这位道友气息不凡。”

  琴弦“铮”地断了一根,冷月抬眼,目光如刀割过陆寒的咽喉。

  “不知师承何处?”

  陆寒将苏璃交给守在门口的青鳞——那名妖族混血侍从接过人时,尾巴不自主地卷住苏璃的药囊,被冷月轻咳一声,才慌忙松开。

  他往前走了三步,玄铁剑在鞘中轻鸣,像在回应什么。

  “在下'无名',不过是个散修。”

  他拱手,目光扫过高台下方的阴影。

  那里坐着玄骨老祖,枯瘦如柴的手正摩挲着膝头的青铜傀儡,指甲缝里沾着黑褐色的血渍。

  “散修?”

  冷月指尖划过断弦,血珠顺着琴弦滴落。

  “可我闻着,你身上有玄天宗的剑锈味。”

  她忽然笑了,眼尾的朱砂跟着颤动。

  “这样吧,你若敢与我座下亲卫比试一番,我便信你。”

  话音未落,大厅角落的帷幕被掀开。

  一名黑袍人缓步而出,双手指甲足有半尺长,泛着幽蓝的光,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他腰间悬着两把青铜双刃,刀身刻满镇压魂魄的符咒,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这是玄骨老祖的傀儡使者。”

  青鳞不知何时凑到陆寒耳边,声音发颤。

  “他吞过十七名剑修的元婴,专克...专克剑修的剑意。”

  陆寒能感觉到剑心石里的剑灵在兴奋地震颤。

  他摸向剑柄的手顿了顿——表层的理智在提醒他收敛,里层的杀戮欲望却像被点燃的野火,顺着血管往指尖窜。

  “正好试试新领悟的剑意。”

  他抽出玄铁剑,银白剑光在厅中划出半弧,将逼近的傀儡使者逼退三步。

  那傀儡的眼眶突然裂开,露出两颗活人眼珠,正滴溜溜转着锁定他的剑势。

  “小心!”

  红袖在观众席喊了一声。

  她看见傀儡的双刃突然暴涨三尺,刀刃上的符咒泛起红光。

  那是要绞碎剑意的“锁魂咒”。

  陆寒却笑了。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剑意正在突破某种桎梏。

  第一层“碎星”在剑尖跳跃,第二层“裂云”顺着剑脊游走,第三层“断江”已经能震碎傀儡的攻击。

  当第四层“焚天”的热浪裹着剑光涌来时,他听见玄骨老祖倒抽冷气的声音。

  “第七层...”

  他喃喃,突然觉得识海剧痛。

  剑灵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别急,归寂的光,要等血浸透剑鞘才会亮。”

  青铜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陆寒的剑光像活了过来,自行在傀儡身上划出十七道伤口。

  每道伤口都对应着被这傀儡吞噬的剑修。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水晶宫的穹顶时,傀儡“轰”地散成一堆废铁,而陆寒的剑尖,正抵着玄骨老祖的咽喉。

  “好剑意。”

  冷月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兴味。

  “不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陆寒收回剑,转身时瞥见高台上的冷月,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半块龟甲。

  正是赵无命谷里碎裂的那块。

  龟甲上的纹路,和他脚边的鎏金请帖暗纹,完全重合。

  剑心石在此时烫得惊人。

  他听见苏璃在青鳞怀里咳嗽,红袖的短刀出鞘声,还有玄骨老祖阴恻恻的低语:“秦昭大人说过,敢动幽冥宗的人...”

  “第七层。”

  陆寒默念,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青铜灯重新亮起时,幽绿火舌在陆寒剑尖跳动。

  玄骨老祖喉结滚动,枯瘦手指深深掐进青铜傀儡残骸里,黑褐色血渍混着金属碎屑簌簌落下:“你、你这小崽子......”

  他忽然暴喝,声线像刮过磨盘的锈剑。

  “竟敢在幽冥宗施展正道剑术!当我幽冥宗是任人撒野的菜市场?”

  陆寒收剑入鞘,剑鸣余音撞在人皮画卷上,震得那些用生血绘制的厉鬼图纹都在发抖。

  他垂眸看向掌心——刚才运剑时,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里层的杀戮欲望像被热油浇过的荆棘,正顺着血管往心口钻。

  表层的理智却像块冷铁,压着那股躁动:苏璃还在青鳞怀里,药引没到手,秦昭的行踪没摸清,现在不能彻底撕破脸。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

  他抬眼,目光扫过玄骨老祖发颤的胡须,又掠过冷月腰间半块龟甲,声线稳得像山涧老石。

  “我不是来送死的。”

  水晶宫的空气突然凝了凝。

  红袖在观众席攥紧短刀,刀刃与刀鞘摩擦出细碎的金铁声。

  青鳞尾巴尖悄悄勾住苏璃药囊穗子,耳尖泛红——那是妖族示警时的本能反应。

  冷月却笑了,指尖沾着自己方才断弦时渗出的血,在琴弦上画出个诡异的符,血珠顺着弦线滴进青铜灯,幽绿火焰“轰”地窜起三尺高:“有意思。”

  她眼尾朱砂被火光映得更艳。

  “玄骨长老别急,夜宴才刚开始呢。”

  话音未落,青鳞的尾巴突然缠上陆寒手腕。

  少年侍从压低声音,耳尖的绒毛因为紧张而炸起:“陆公子,小心冷月仙子。”

  他快速将一枚刻着妖纹的玉简塞进陆寒掌心。

  “她修炼的是‘九阴玄体’,能借接触吸收他人真气。方才我替你接苏姑娘时......”

  他喉结动了动。

  “她的目光在你剑心石上多停了三息。”

  陆寒捏紧玉简,神识扫过其中内容——果然记载着九阴玄体的破绽:需得在月至中天时引动阴脉,此时若以纯阳剑意破其气海......他抬眼时,正撞上月冷投来的目光。

  那女子指尖还沾着血,却朝他勾了勾手,像在逗弄笼中雀。

  陆寒突然想起剑灵说的“归寂的光要等血浸透剑鞘”,掌心的剑心石烫得几乎要烧穿衣物。

  “终于来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水晶宫入口处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扫过去。

  秦昭穿着玄色大氅,腰间悬着幽冥宗特有的鬼头玉牌,正踏着满地傀儡残骸缓步走来。

  他每走一步,地面就泛起黑色波纹——那是用活人怨气凝练的踏仙步。

  陆寒盯着他腰间玉牌,突然想起三日前赵无命血雾里的追踪咒,原来不是血雾里混了咒,是秦昭的玉牌......

  “我还以为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秦昭在离陆寒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像淬了毒的针。

  “玄天宗的剑修,带着药王谷的弃徒,闯我幽冥宗药园,杀我外门执事......”

  他忽然笑了,指尖划过陆寒玄铁剑的剑鞘。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毕竟......”

  他压低声音,只有陆寒能听见。

  “上古剑灵的宿主,怎么能缩在壳里当乌龟?”

  陆寒的瞳孔骤缩。

  他终于明白为何剑心石从踏入幽冥宗就开始发烫。

  秦昭根本不是什么“伪装正派的渗透者”,他早已知晓自己身份,甚至可能参与了当年剑灵陨落的那场大战!

  里层的杀戮欲望突然冲破理智的铁闸,玄铁剑“嗡”地出鞘三寸,剑气割破了秦昭的衣袖。

  “小陆公子好凶。”

  冷月的声音像根软刺,扎进剑拔弩张的气氛里。

  她不知何时下了高台,站在秦昭身侧,指尖轻轻搭在陆寒手腕上。

  陆寒只觉一阵阴寒顺着血脉往上窜,正要运功抵抗,却听见剑灵在识海轻笑:“让她吸。九阴玄体要的是至阳之气,你的剑意......可是比太阳更烫的东西。”

  冷月的指尖瞬间缩回。

  她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发白的手背。

  刚才触到陆寒的地方,竟起了一串血泡。

  “你......”

  她忽然笑出声,眼尾朱砂几乎要滴到下颌。

  “我好像开始明白,秦昭为什么急着见你了。”

  秦昭扯了扯被剑气割破的衣袖,目光却始终锁着陆寒:“玄骨长老。”

  他转头看向脸色发黑的玄骨老祖。

  “夜宴规矩,该拿出来了吧?”

  玄骨老祖狠狠瞪了陆寒一眼,又谄媚地朝秦昭点头。

  他拍了拍膝头剩下的半具傀儡,青铜撞击声在水晶宫回荡:“今日斗剑大会,胜者可得......”

  他忽然顿住,目光扫过陆寒怀里被青鳞抱着的苏璃。

  “胜者可得我幽冥宗药园的通行令。”

  陆寒望着玄骨老祖嘴角那抹阴狠的笑,又看了看秦昭眼底翻涌的暗色,再触及冷月指尖未消的血泡——他知道,所谓“斗剑大会”,不过是个笼子。

  而他这只“猎物”,早就被他们锁进了笼里。

  水晶宫外的乌云越压越低,像是要把这整座鬼哭崖都吞进肚子里。

  陆寒摸了摸胸口的剑心石,剑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血还没浸透剑鞘,归寂的光......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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