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深处的水雾裹着咸腥,萧辰的指尖刚触到第三道符篆,石笋后突然渗出幽蓝磷火。那歌声从珊瑚砌成的祭坛底部升起,尾音拖曳时带着珍珠碎裂般的颤音——正是三日前青璇在忘川渡口哼唱的调子,只是此刻多了种骨髓里的哀恸,每一个音符都让他腕间的鲛绡帕剧烈震颤。
「这是鲛人安魂曲的禁调...」他踉跄着拨开钟乳石,磷火突然聚成锁链,锁住的不是祭器,而是个浑身缠满海藻的老人。鲛人长老的鱼尾鳞片剥落大半,露出血肉间嵌着的赤阳参根茎,那些本该赤红的须根此刻泛着诡异的墨绿,在幽光中如活物般扭动。
「赤阳参本是圣物...」老人的喉间发出气泡破裂声,尾鳍拍击水面时溅起金血,「叶家在药引里掺了鲛人泪...」话音未落,萧辰腕间的鲛绡帕突然绷直,帕角绣着的双鱼纹竟与长老鱼尾的伤痕严丝合缝。更骇人的是,祭坛穹顶滴下的不是水,而是凝固的鲛人泪,每颗泪滴都映着叶家药铺深夜炼药的画面:青璇的父亲将鲛人泪混入赤阳参粉末,药钵边缘刻着的,正是邪祟图腾。
「他们用安魂曲引邪祟...」萧辰的指尖触到长老尾鳍的伤口,赤阳参根茎突然爆出血珠,在水面聚成密语:「青璇的鲛绡帕是钥匙,她的血能解开祭坛封印」。祭坛深处的歌声突然变调,转为尖锐的嘶鸣,钟乳石上悬挂的珊瑚突然断裂,露出里面藏着的人皮卷轴,轴头刻着的双鱼纹里卡着青璇的发丝。
卷轴展开的刹那,萧辰的瞳孔骤缩。上面用鲛人血写着:「赤阳参遇鲛人泪化邪引,叶家世代看守的不是圣物,是被封印的鲛人族怨魂」。更诡异的是,卷轴边缘的图腾与他后腰的胎记 identical,而胎记此刻正以歌声的频率发烫。长老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不是水,是颗裹着赤阳参须根的珍珠,珠面映出青璇三日前的笑脸——她发间插着的珊瑚簪,簪头雕着的正是邪祟图腾。
「青璇...」萧辰的声音卡在喉咙,卷轴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十年前的记忆:年幼的青璇跪在祭坛前,父亲将鲛人泪滴入她口中,而她后颈突然烙下双鱼纹,与萧辰的胎记 identical。祭坛底部的歌声突然变成哀嚎,无数鲛人影从水底升起,他们的尾鳍都嵌着赤阳参根茎,而根茎渗出的汁液,正顺着祭坛沟壑流向叶家药铺的方向。
「叶家每代都用鲛人血炼药...」长老的鱼尾突然炸开金鳞,鳞片剥落处露出密信:「青璇是叶家献给邪祟的祭品,她的鲛绡帕其实是封印钥匙」。萧辰的腕间鲛绡帕突然飞走,帕角缠住长老尾鳍的赤阳参根茎,竟将那些墨绿须根全部抽出,根须落地时化成血水,在祭坛刻出叶家药铺的地形图,图中炼丹房的位置正渗出幽蓝磷火。
此时祭坛穹顶轰然坍塌,萧辰看见青璇站在碎石堆上,发间珊瑚簪泛着邪异的光。她的后颈双鱼纹正在扩散,与萧辰的胎记共鸣时,祭坛底部的怨魂突然暴动,所有鲛人尾鳍的赤阳参根茎都指向萧辰——他这才发现,自己后腰的胎记不是天生,而是幼时被植入的赤阳参种。
「萧郎,你看这赤阳参开得多好...」青璇的声音混着鲛人泣血,她摊开的掌心躺着赤阳参,参须上挂着的不是露水,是鲛人泪。萧辰的胎记突然剧痛,竟在地面投映出真相:十年前叶家为解邪祟封印,将赤阳参种植入他与青璇体内,用两人的血脉作为邪引,而那首安魂曲,正是唤醒邪祟的咒语。
长老突然用尾鳍拍击水面,溅起的金血在青璇掌心聚成屏障:「快用鲛绡帕封印!」萧辰这才注意到,鲛绡帕的双鱼纹里藏着细小的符文,与祭坛底部的封印 identical。青璇的珊瑚簪突然刺向他,簪头邪祟图腾与萧辰的胎记共鸣,竟将祭坛怨魂全部吸入赤阳参,参身瞬间膨胀成邪祟本体,露出的面孔与叶家先祖 identical。
「原来叶家才是邪祟...」萧辰的鲛绡帕突然绷成弓弦,帕角抽出长老尾鳍的金鳞作为箭,「你用我们的血解开封印!」青璇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后颈双鱼纹炸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密信:「我假意配合,只为等你用鲛绡帕封印邪祟」。此时赤阳参邪祟张开巨口,喷出的不是火焰,是千年积累的鲛人怨魂。
鲛绡帕化作光箭射出的刹那,萧辰看见青璇的记忆:她自幼被灌输炼药使命,却在遇见萧辰后偷偷调换了药引,用自己的血代替鲛人泪。光箭穿透邪祟眉心时,赤阳参突然爆成无数珍珠,每颗珍珠都映着被解救的鲛人影,而珍珠核心藏着叶家先祖的忏悔:「当年误信邪术,以鲛人血养赤阳参,不料反被邪祟附身,唯有双生血脉者能解」。
祭坛深处的歌声终于转为安魂调,长老的鱼尾金鳞重生,他拾起萧辰腕间的鲛绡帕,帕面双鱼纹 now变成封印符文:「你们是鲛人先祖选中的双生血脉,赤阳参的圣性从未改变,是叶家篡改了药引。」青璇的珊瑚簪掉在地上,簪头邪祟图腾碎裂,露出里面刻着的「解」字,而萧辰的胎记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道鱼形银纹。
水雾散去时,祭坛中央升起座珊瑚碑,碑面用鲛人血写着:「鲛歌泣血非怨魂,是圣物引正途,双生血脉归位,赤阳参复圣性」。萧辰看着青璇后颈 identical的鱼形纹,突然明白十年前的植入并非诅咒,而是鲛人先祖设下的局,用叶家的邪念作为引,只为等双生血脉觉醒,让赤阳参恢复镇压邪祟的圣性。
青璇捡起珊瑚簪残片,残片突然化作珍珠,珠面映出未来的景象:两人带着鲛人长老离开祭坛,叶家药铺的炼丹房里,赤阳参的圣性正在驱散邪祟。而祭坛底部的幽蓝磷火 now变成暖光,照亮了无数鲛人沉睡的身影,他们尾鳍的赤阳参根茎已全部脱落,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金鳞。
「原来安魂曲是唤醒圣性的钥匙...」萧辰的指尖触到珊瑚碑,碑面突然渗出金血,写成:「鲛歌泣血时,圣物归位日,双生血脉在,邪祟永无迹」。青璇的掌心与他相握,两人腕间的鲛绡帕突然发出柔光,帕上的双鱼纹 now变成完整的封印,将祭坛深处的邪祟彻底封镇。
祭坛顶部的钟乳石突然滴下清澈的水,不再是鲛人泪。萧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后腰的鱼形纹正在发光,与青璇后颈的 identical。长老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真正的安魂曲,歌声中,所有鲛人尾鳍的金鳞都在共鸣,而远处叶家药铺的方向,赤阳参的圣光穿透屋顶,照亮了汴京城的夜空。
此刻,萧辰终于明白,赤阳参的圣性从未消失,叶家的篡改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关键在于双生血脉的觉醒。而那首鲛歌泣血,既是邪祟的引子,也是圣物归位的号角,当双生血脉相握的刹那,一切阴谋都化为乌有,只剩下鲛人先祖智慧的传承和赤阳参重归圣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