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差不多已经可以了。”

　　王震球拿着副眼镜，翻转打量着。

　　王拙隐约看见前世的自己，在SolidWorks中拖动视角，查看模型的样子。

　　“所以这个眼镜已经可以用来施展神格面具了？能施展几次？”

　　王震球略微沉吟，似是在心中估算。

　　“大概五到十次吧。还得看每次使用的具体消耗。”

　　说完，他就要把眼镜往自己脸上带去。

　　“等等，你已经能演神了？”

　　施展神格面具，除了要积攒足够的精神能量，还得施术者能够演出信众眼中的形象。

　　这里，也就是演好王拙自己。

　　“王小哥，我都揣摩了好几个月了，你不会觉得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复杂的人吧？”

　　王拙皱眉沉思。

　　他自问算不上个单纯的人。尤其是梦的影响逐渐深入，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他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过梦中的自己也是自己。

　　那个自己只是先经历了些事情，多走了几步，所以才有些差异。只要把时间拉长，两边最终会重新变成同样的人的。

　　但现实中的自己，与他人眼中的自己，毕竟不是一回事。

　　说不定在旁人眼中，王拙这个人并没有那么复杂。

　　演神这事儿吧，也分难易。

　　孙大圣不好演。他有时是叛逆的妖怪，有时是矢志不渝的求道人，有时是桀骜的齐天大圣，有时又是内蕴禅心的斗战胜佛。

　　这是个复杂的角色。

　　与之相对的，现实中存在过的“神”往往都好演。

　　关羽好演。二爷一辈子就讲个忠义，也许再加一点傲气。

　　王阳明也好演，哪里不懂，去读他的著作就好。他将自己的道全写在里边。

　　他们都是成道之人，内心有一套稳定的行事准则，或者说是“道”。

　　故而，他们是好懂的，也是好演的。

　　而王拙，也好演。

　　王震球掏出个小本儿，上边记录了从其他科研人员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

　　“王老板啊，感觉是个有原则的人吧。”

　　“他给我们发着工资，却只在自己亲身参与的项目上署名。只是找他指导的话，他都不愿意把名字加上去。”

　　“我有时候想，当初上学的时候，要是能在老板手底下就好了。”

　　这是位年轻的研究员。

　　-----------------

　　“嗯，老板虽然不说，但应该是心中有个理想的。”

　　“我们开会不多，一个月就只有一两次，但那只是我们一个课题组。”

　　“老板的话，所有实验室的小会都要参与，次次不落，还都听的很认真。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比我们都积极。”

　　“总之，他心中肯定有一幅宏大的蓝图要实现。”

　　说这话时，这位年纪不小的研究员的表情，就像遇到明星的追星族一样。

　　王震球觉得他心里恐怕正在疯狂呐喊：老板！让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

　　“老板他啊，把自己当成了我们中的一员。”

　　“按照他的才能，其实只要给我们拿拿主意就好，很多活儿没有他，我们也能干。”

　　“你说他多出去玩玩不好吗？他不干，总跟实验室泡着，好像看着我们有进展，比享受生活更令他感兴趣一样。”

　　“十几年呀，我们都担心他交不到女朋友。”

　　“好在天下集团那个风大小姐看上了老板，时不时会来实验室找他。”

　　“这俩人一走，直到第二天中午老板才会回来，有时候甚至可能直接一两天不出现。”

　　“我看呐，这应该是成了。”

　　这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女研究员，说着说着就偏到了八卦话题上。

　　演神不需要这些零散的流言，但王震球对此却是格外感兴趣，运笔如飞，在小本子上刷刷记个不停。

　　-----------------

　　王震球合上手中的小本本。

　　这演起来难吗？

　　一点都不难！

　　要演的话，只要照着太阳那种感觉，温暖所有人就好了。

　　至少在这些实验人员眼中，王拙就是这样的人。

　　“看样子你很有把握了，要不就在这里试试吧？我对演出来的自己，会有什么能力，还挺好奇的。”

　　王拙饶有兴致的把眼镜又递给王震球。

　　金发美人接过眼镜，戴好后以手覆面，自上而下轻轻划过，仿佛带上面具，再次显现时已是换了一副面孔。

　　不似他原本那般柔美到有些雌雄莫辨的样子，多了几分刚毅线条的同时，又带着点书卷气。

　　乍一看，确实跟王拙多了几分相似之处。

　　“哦哦！”

　　王拙在一旁配合的鼓掌，倒不是有多吃惊，就是多少给个面子，烘托下气氛。

　　“怎么样？‘我’有什么能力？”

　　神格面具的能力，取决于他人对于扮演形象的看法。

　　这跟本人的能力多少有些关系，但并不是完全一致的。

　　王震球一手架在胸前，另一手托起下巴，摆出思考的样子。

　　“除了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战斗力，要说研究的话，还真有个很厉害的神通。只是......”

　　说到一半，他抬手揉了揉眉头，动作神态跟王拙有六七分像。

　　“以积蓄的精神能量为代价，获取问题的答案。王小哥，你是术士吗？”

　　这能力跟术士的内景，多少是有些相似的。

　　异人界的术士不少，但这并不代表这种能力不强。

　　真要能够承受代价的话，王拙觉得随意获取任意信息的能力，是比得上八奇技的。

　　“还是说，你平时在手下眼中的形象就是这样？人形许愿机吗？”

　　王拙闻言，双眼一亮。

　　能把别人当许愿机？我竟也有这么一天？

　　哈，先前说我扮演“我自己”，收集精神能量让你王震球用，是我冒昧了。

　　这不，风水轮流转，这又转回来了哇。

　　我亲自收集的精神能量，最后不还是得花在我自己这里？

　　“帮帮我，王拙A梦。”

　　某人发出了大雄的叫声。

　　“真拿你没办法呢。说说吧，这次又遇上什么问题了？”

　　金发青年也配合的表演道。

　　“唔，我想开发一门法术，我管它叫行炁术。”

　　“一种使异人A能够通过自身的炁，去帮助异人B行炁的术法。”

　　炁局，是既包含活物，又包含死物的一个整体。

　　王拙现在对炁的解析正在稳步推进，但要到解明炁与非生物间的关系那一步，怕是还要不短的时间。

　　如果找到炁局作为参考，倒是能够加快些进度，但公司那边一直没有信儿。

　　但陈朵这边又不能一直等下去。

　　为今之计，只有尽可能建立炁的模型，不求将其解析明了，至少要求出几个功能性的“特解”。

　　这样得出的，也不是炁局，而是某种特殊的术法。

　　为了提高实验的成功率，或者至少能够在失败时，保住陈朵的性命，王拙至少需要推演出两种“特解”。

　　其一，要能使逆生三重平稳收功，不至于造成损伤。

　　其二则是以防万一，若是陈朵失去了压制体内蛊毒的能力，说不得需要通过外力帮上一把。

　　至少满足了这两个条件，王拙才会正式开始陈朵的冲关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