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白丁周天功
有的人,天生就是劳碌命,而有的人,是被人为创造出的劳碌命。
淇阳知县李慎之便是如此。
“知县大人还真够累。”
特意起了个大早,目睹李慎之被急急忙忙赶来的巡夜捕快在早饭都来不及吃的情况下拉去事故现场的许安淇,不由得感叹。
不像他,安安分分做个水官,岁月静好,还能摸鱼。
怀着对李慎之一天忙到晚的感叹,许安淇在县衙公厨吃了碗热腾腾的看起来不太美味实际上也不好吃的糊糊汤后,便骑上他新配的马儿赶往城外指挥监督分渠泄洪。
将昨夜画好的几份埽工之法流程图分发给自工房调来的几位匠人,并吩咐他们按照图上的流程图和文字示意教导指挥民夫们学习使用埽工之法后,许安淇便心安理得的吩咐赵捕头带着他进行名为巡查实则摸鱼的水官工作。
在前世记忆中,正常来说,作为县城中由县知任命的水官,应属于地方胥吏,无品级,听从工房主事吩咐,尚在牢狱期间的许安淇,便是如此认为的,也因此他会贿赂狱卒将水情图呈给工房郑主事。
实际上,李慎之告知他,由于神诡的存在,大平朝的水官独立的有一个体系,类似于降妖司,地方权职并不是他记忆中的无品级“胥吏”,反而是与主簿同级的九品官职。
但这需要经过当地知县的上报并通过朝廷衡异院总院中派来的考核官的考核,方可上任。
韦县丞的侄子赵德全,并没有通过考核,因此不在衡异院名册中,由此,李慎之才能将其职位剥夺,赋予他许安淇,实际上也是钻了空子。
李慎之承诺他水患过后,亲自向朝廷提上报,并且出言,由于他许安淇治水有功,很可能无需通过考核便能直接担任水官。
这些都未曾在当初的招募水官布告中明说。
直到听完李慎之解释后,许安淇才明白为何那工房郑主事自见面后便从未找过他,他以为是自己一成为水官便失踪两天未归,并且是许安岭的弟弟,风评极差,谣言四起,百姓唾骂,郑主事觉得他很快就要重回大牢,没必要接触,怕被牵扯。
但现在看来,也许还有他的权职已经在工房主事之上的因素在其中。
思绪流转的时间过的总是很快。
在许安淇撑着伞坐在竹筏上,边和水水沟通,边放空大脑时,天色悄然已晚,雨势慢慢减小。
“许大人,石碑挖出来了,您要去看看吗?”
一艘简陋的竹筏从远处驶来,载着在立漕石碑处监督的衙役,给许安淇传来了这个消息。
“去,赵捕头,撑筏子吧。”许安淇回过神来,点点头,吩咐赵捕头跟随衙役。
很快,三人来到了昨日吩咐民夫用埽工围堵住的立漕石碑处。
立漕石碑已经被几个巨大的埽工围住,许安淇用那条健全的手,沿着民夫们制作的简易过墙梯进入了内部。
只见其中已经被挖出了长宽皆两丈半,深达三丈的巨坑,整体呈倒梯形,正中央,一面沾染了许多泥土的巨大石碑,矗立着。
石碑长一丈半,宽半丈,高两丈三尺,从顶部看还不觉得,来到底部,便发觉,这已经有大半个城墙高的石碑,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厚重。
其上有些部分已经被民夫们拿着工具清扫干净,显露出些许图画似的浮雕。
更多的部分依旧泥土沾染,难以看清原貌。
“这就是立漕石碑吗?好大,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石碑。”
一旁,赵捕头已经被震撼住,来到底部后,石碑的视觉震撼就将这辈子没出过淇阳的中年小伙赵胜给震住。
同样的,那些民夫也啧啧称奇,相互交流着关于立漕石碑或是听说或是自己杜撰的传闻。
而许安淇,同样呆愣住了。
“许大人,你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石碑吧,好震撼。”
赵捕头见许安淇呆愣模样,以为他同自己一样被震撼住了,便搭话道。
许安淇随意敷衍两句,却仍旧神色异样。
他不是因为石碑巨大而被震撼,前世作为历史专业研究生,他曾见过更加巨大的石碑——邯郸大名县的《御制大观五礼记碑》。
虽说这立漕石碑相比起御制大观五礼记碑,长度虽差了不少,而厚度和宽度都略胜后者一筹,但这也不是许安淇神色异样的根本原因。
在许安淇眼中,【堪舆系统】自动弹了出来,其上,一条醒目的弹窗不停闪烁。
【检测到神异之物,收录于神异录,神异录板块解锁】。
【神异录:淇江漕运石碑】:长一丈半,宽半丈,高两丈三尺;乃是曾问道于???所创,其上雕刻淇江水脉图,经年载道,蕴含淇江水脉气运,后由周不平于碑上雕刻《白丁周天功》全法。
许安淇被【堪舆系统】显示的内容震住了,未曾想到仅仅是挖掘出立漕石碑,又能解锁新功能,并且,【堪舆系统】中,关于淇江漕运石碑的内容,让他心脏怦怦跳动。
“白丁周天功?!”
难不成,是修炼功法?!
许安淇强忍住心中激动,看向石碑,却发现未被泥土掩盖处,只能看到残缺不全的似水脉的浮雕,其余全被泥土掩盖。
按耐不住,许安淇连忙吩咐民夫加快进度,清理石碑上的泥土。
民夫们听到许安淇的催促后,挥舞着手中的工具,加快了清理石碑泥土的速度。
很快,在许安淇期盼的眼神中,淇江漕运石碑的泥土被民夫们清理了个七七八八。
而在他眼前的石碑正面,五个他从未见过的奇怪符号竖着排列,铺满了整个石碑正面。
“淇江漕运碑。”福至心灵,许安淇莫名看懂了那五个符号所表达的意思。
是九窍通明心起作用了?
许安淇暗自揣测。
“许大人,这上面几个歪七扭八的符号写的是什么呀,你知道吗?”
一旁,搜刮自己本就贫瘠的知识,却依旧没有任何印象的赵捕头,戳了戳许安淇,好奇问道。
“别问我,我也没见过,或许县令大人知道?”许安淇随口敷衍。
随后,他很快转到了石碑另一面,正面既然没有刻着《白丁周天功》,那想必是刻在了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