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丹宝玄鸟护命禁
晚风轻轻吹。
梁步驹蜷缩在地,丹田处一朵金莲虚影明灭不定。
青阳真人指尖掐诀,莲瓣含苞欲放竟开始逆向旋转,丝丝金芒被抽离体外。
“师父……饶命……”梁步驹七窍渗血,喉咙呜咽。
“傻徒儿,”青阳真人慈眉善目,“金莲成熟,你便是为师金丹道途上的契机啊!你难道不该高兴吗?假以时日,为师触及长生金顶,你亦跟着逍遥长存,岂不自在……”
金莲盛开!
梁步驹发出非人惨叫,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当最后一缕金芒没入青阳掌心时,突然响起诡异的鼓掌声。
“精彩。”
王腾从阴影中走出,金纹锦靴踏碎梁步驹的头骨。
“都说青阳真人慈悲,今日方知超度亦是慈悲。”
“竖子也敢妄言?”
青阳真人目光一凝,草木之气凝作三寸青芒,弹指将王腾钉在空中,浑身浴血。
“铮!”
一道赤金光纹自王腾眉心绽开,化作巴掌大小的玄鸟,振翅长鸣间将青芒绞碎。
羽纹流转如活物,“丹宝玄鸟护命禁”!开派祖师正阳真人亲手炼制。
青阳真人微微动容,也仅是动容,金丹之下皆蝼蚁。
“我要悟道场。”
王腾舔去嘴角血丝,“年前,我要慕容麻衣在剑心草海中,跪着接我聘书。”
“呵……”
青阳真人怒极反笑,“区区半步筑基,真当本座斩不了王家所谓的天才?”
王腾痛苦近乎扭曲,嘴角却始终挂笑,一道苍老虚影自他天灵盖处凝聚成形。
那虚影衣袂上的丹鼎火纹……
“您……您还活着?”青阳真人古井不波的脸上再难维持:“踏出那一步了?!”
——————
与此同时。
悟道场剑坪上,被梁步驹踩碎的剑心草已重新移栽,草叶上金纹更盛从前。
月光下。
林野无心修炼脑交战,他原本只想做一个苟王,默默修炼也不旨在惊艳所有人,只要活得比别人久就罢了。
可现在,接连发生的事情,早已偏离了他的预期。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从杀了王癞头开始?
还是接近慕容麻衣?
介入他人因果,导致自身卷入这场漩涡当中?
一段段记忆在脑内闪过。
林野突然想到。他未觉醒宿慧之前,神农鼎曾被王癞头黑去十年,直到再次回到他的身边,这背后,就像有一双黑手一直在推动一切。
“小子,你是不是唬我?”张大柱火急火燎冲来,比那发情期的野牛还有冲劲。
“长老虽已风烛残年,可弟子还年轻,我要是有个好歹,你难道良心不会痛吗?”
林野猛然回神,一个侧翻险险避开。练气士虽不是体修,可一个炼气五层的小卡拉米,被发狂的筑基大佬撞一下,非得骨头散架不可。
“小狐狸,你让老夫研究这枯荣术,大半药圃的灵药都枯死了!荣呢?”张大柱手中多出一柄药锄,那浑身颤抖的姿态,恨不得立刻挖死林野。
林野满头黑线,枯荣术本是灵植神技,却一直在藏经阁封存,现在知道原因了,“长老,在我的故乡,有句古话,叫不耻下问……”
“不耻下问?”张大柱药锄抵在林野喉间,枯荣术催发的灰败气息将周围三丈草木尽数凋零,“老夫现在就想问问……你坟头想种什么树?”
林野轻轻拨开药锄,旋即施展枯荣术。只见那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转眼开出朵颤巍巍的小白花。
张大柱嘴角猛抽。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枯到极致自然荣。”林野吹落花瓣,“长老洁身自好,不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之理,此为阴阳之道。”
张大柱手中药锄“咣当”落地。“阴阳相济……”老头颤抖着抚摸玄参新芽,突然暴起掐住林野脖子狂摇:“不早说?!老夫半亩药圃啊!!”
“咳……菜就多练!”
林野被晃得眼冒金星,“你这身修为也不是天生的。”
“小兔崽子!”
张大柱老脸一红,掏出几株枯黄草叶,“这枯荣术练岔的剑心草还能救不?”
林野定睛一看差点吐血,草叶上金纹全无,分明是被抽干了剑意。老张头这半吊子枯荣术,竟想着催生三品剑心草!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铮”的一声剑鸣。
慕容麻衣不知何时立在月下,青锋倒映着冷艳俏颜。
她剑尖轻挑,剑气吞吐间,草叶竟渐泛银芒。
“剑意养荣。”
慕容麻衣将复苏的草叶丢给林野,“比某人靠谱。”
林野捏着草叶讪笑,还想打趣张大柱,突然发现叶片背面用剑气刻着细小的字迹:“辱我女人者,虽远必阉?”
寒毛瞬间炸立!
这事不是翻篇了吗?
怎么办,在线等!
慕容麻衣的剑鞘“恰好”抵在他后腰,清冷嗓音里带着罕见的促狭:“解释一下?”
“这是……一种修辞手法!”林野义正辞严,“全是在表达对师姐的敬爱!”
“修辞手法?”
慕容麻衣重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别扭,“阉人也是敬爱?”
“咔。”
剑鞘向前顶了半寸。
林野喉结滚动,干咳两声,视线在剑坪上的剑心草与慕容麻衣之间来回飘忽:
“师姐你想,梁步驹那厮言语轻佻,我若不替你出气,岂不是让我辈男儿颜面扫地?”他故意拔高声调,“再者说,梁步驹这名字本不完整,我也是帮他实至名归!”
“闭嘴。”
慕容麻衣突然收剑,转身时发梢扫过林野鼻尖,带起一缕清冽的气息,“谁让你替我……”话未说完,她却顿住了。
若换作从前,她定会冷着脸斥他多管闲事。
可此刻,林野那句“辱我女人者”的狠厉,像一万只草泥马妖兽在心底撞开涟漪。
世族教养让她习惯用冷漠包裹自己,面对情事时更如初握剑时般生涩,既不懂如何回应那份炽热,又忍不住贪恋那份被护在身后的安稳。
慕容麻衣美目流转,声音轻得像片枯叶,“那你说说,什么叫“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