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雪势渐小。

　　李煜一夜未眠，仍坐在案桌前，眼中满含血丝。昨夜的愤怒虽已稍缓，但心中的杀意却更加浓烈。

　　杨嫣然端着热茶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从嘉，先用些茶水润润喉咙。”

　　“多谢嫣然！”

　　李煜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而是紧紧握在手中：“嫣然，我想到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既然齐王玩阴的，我也不必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李煜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金陵城中，齐王府内，可还有他的宝贝女人？”

　　杨嫣然心头一震：“从嘉，你是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煜冷笑一声，“我在楚地虽远，但金陵城中，未必就没有我的人手。”

　　正说着，司马彦匆匆走入帐内，手中拿着一封刚刚送到的密信。

　　“殿下，这是从金陵传来的最新消息。”

　　李煜迅速拆开信件，看完后脸色更加难看：“齐王已经对外宣称，四位东宫妃子是因为'与太子通敌叛国'而被软禁。这个畜生，连借口都编得如此冠冕堂皇！”

　　杨嫣然接过信件细看，柳眉紧蹙：“从嘉，你看这里。信中说，齐王还下了一道密旨，若你三日内不主动投降，就要将四位东宫妃子'赐死'。”

　　李煜猛地站起，茶盏摔在地上，碎成数片：“他敢！”

　　“殿下息怒！”司马彦连忙劝道，“齐王此举，无非是想逼迫殿下回师。我们万万不可中计。”

　　李煜在帐内来回踱步，脑中飞快思索着对策。忽然，他停下脚步，转向司马彦：“司马先生，你可还记得当年在金陵时，那个叫柳如烟的歌姬？”

　　司马彦愣了一下：“殿下是说...齐王府中的那个柳姑娘？听说现在已是齐王的宠妃了。”

　　“正是她！”李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当年柳如烟在教坊司时，我曾救过她一命。此女虽入了齐王府，但心中应该还记着这份恩情。”

　　杨嫣然瞬间明白了李煜的打算：“从嘉，你是想让她在齐王身边做内应？”

　　“不错。”李煜点头，“齐王既然敢动我的女人，我也让他尝尝枕边人反叛的滋味！”

　　司马彦皱眉道：“殿下，此事风险极大。若是柳如烟不肯配合，或者事情败露，恐怕会打草惊蛇。”

　　李煜冷笑几声：“富贵险中求。况且，我也不是要她直接对齐王下手，只需她在关键时刻传递一些消息即可。”

　　他转向杨嫣然：“嫣然，你来写一封信，就说是我的手笔。告诉柳如烟，当年的恩情，是时候偿还了。”

　　杨嫣然略一思索，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如烟：当年教坊司一别，已是数载。今日我身在楚地，却遭小人算计，家中女眷受辱。望你能看在旧日恩情的份上，在关键时刻助我一臂之力。此恩永世不忘！从嘉。”

　　李煜看完点头：“好，就这样。司马先生，立刻安排最可靠的人手，将此信送入齐王府中。”

　　司马彦领命而去。

　　杨嫣然却有些担忧：“从嘉，万一柳如烟已经真心靠向了齐王，我们这样做，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煜握住她的手：“嫣然，有些险必须冒。况且，我观那柳如烟，虽然出身低微，但颇有心机。她既然能从一个歌姬爬到齐王妃的位置，必然不是省油的灯。”

　　“即便她不愿帮我，顶多是不理会这封信。但若她愿意帮忙......”李煜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张承业匆匆赶来：“殿下！探子回报，李弘茂的前锋已到湘江北岸，正在搭建浮桥！”

　　李煜脸色一沉：“来得这么快？”

　　“是的，看样子他们是强行军赶路，连夜不停。”张承业神色凝重，“殿下，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决断，是战是退？”

　　李煜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既然李弘茂这么急着送死，我就成全他！传令全军，准备迎战！”

　　“殿下！”杨嫣然急忙拉住他，“李弘茂带着三万精锐，我军虽然收编了楚军降卒，但训练时日尚短，恐怕难以抵挡。”

　　“无妨。”李煜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嫣然，你忘了我们手中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吗？”

　　杨嫣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火药？”

　　“正是！”李煜得意一笑，“楚王密库中的火药，正好派上用场。李弘茂想在湘江上架桥？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天雷滚滚！”

　　张承业闻言大喜：“殿下英明！末将这就去安排！”

　　看着张承业兴冲冲离去的背影，杨嫣然忍不住担忧道：“从嘉，金陵那边的事怎么办？时间拖得越久，四位姐姐就越危险。”

　　李煜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嫣然，相信我。只要我在这里大败李弘茂，齐王在金陵的威势必然大减。到那时，他就算想动我的女人，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更何况，我已经布下了棋子。柳如烟那边，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窗外，雪花已经停了，但寒气依然逼人。

　　湘江两岸，即将上演一场生死搏杀。

　　而在遥远的金陵城中，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暗斗，也在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