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成，您不认是吧？”

　　他掰着手指头数落：

　　“明儿我就去学校问问校长，怎么阎老师教书二十年，工资才二十七块五？”

　　又故意抬高嗓门：

　　“再去街道办问问王主任，你家均不足五块钱的，怎么不给办低保？”

　　“哎哟我的祖宗！”三大爷急得直跺脚，脸涨得跟猪肝似的，“三大爷认栽还不行吗！”

　　他压低声音辩解：

　　“这不是...得给儿女攒点应急钱嘛...”

　　何雨柱暗自好笑。

　　谁不知道这阎老抠家底厚实？

　　若不是自己重生回来，院里头一个买收音机、置自行车的可就是他家。

　　这年头的人啊，越有钱越爱哭穷。

　　“啪！”

　　鱼漂突然猛地一沉，水面炸开一圈浪花。

　　“上钩了！快拉竿！”

　　三大爷一蹦三尺高，馒头渣喷得到处都是。

　　何雨柱却稳坐钓鱼台，气定神闲道：

　　“急什么？这是几条鱼在抢食呢。等它们争出个胜负，最后咬钩的准是最大的那条。”

　　果然，水面如同开了锅一般，水花四溅，隐约可见几道银光在水下穿梭争斗。

　　这番龙争虎斗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最终鱼漂猛地一沉——最大的那条得手了！

　　何雨柱不慌不忙地开始溜鱼，鱼线时紧时松，宛如一场精妙的角力。

　　直到那鱼精疲力竭，他才悠然收竿。

　　“哗啦”

　　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鲢鳙破水而出，在岸上扑腾得泥土飞扬。

　　三大爷一个箭步冲上前，拎起鱼尾掂了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十...十五斤都不止！柱子，你这运气真是神了！”

　　何雨柱掸了掸衣袖，慢条斯理道：

　　“三大爷，明儿记得让三大妈来收拾屋子，愿赌服输啊。”

　　“那必须的！”

　　三大爷点头如捣蒜，转眼又腆着脸凑近：

　　“不过柱子啊，这两条大鱼你们兄妹俩也吃不完...”

　　他搓着手暗示道：

　　“要不...”

　　“成啊，”何雨柱似笑非笑，“要是再钓上一条，就给院里每家都分点。”

　　三大爷顿时眉开眼笑：

　　“好好好！三大爷就在这儿亲自给你压阵！”

　　那架势，活像他才是头号功臣。

　　何雨柱暗自腹诽：

　　“好家伙，三言两语就成‘共同劳动’了？这算计功夫，不愧是院里第一抠。”

　　日头西斜，约莫下午四点钟光景，何雨柱的鱼竿第三次弯成了满弓。

　　“哗啦——”

　　水花四溅，第三条足有十五斤重的大草鱼破水而出。

　　岸边早已围满的钓友们发出一片惊叹，几个年轻人甚至鼓起掌来。

　　何雨柱捏了捏泡得发软的鱼饵，暗自盘算：

　　“这饵料也到寿命了，不如见好就收。”

　　看着地上三条银光闪闪的大鱼，加起来足有四十多斤，足够给院里每家分上四五斤了。

　　“小兄弟！”

　　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挤到最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鱼：

　　“我出三毛钱一斤，这三条我全包了！”

　　何雨柱连连摆手：

　　“投机倒把可不成！”

　　他拍了拍鱼身：

　　“这些是要带回去给街坊邻居分的，不兴买卖。”

　　回程路上，自行车后座挂着三条大鱼，压得车胎都瘪了几分。

　　三大爷蜷着腿坐在前梁上，活像只被硬塞进笼子的老猫，嘴里还不住念叨：

　　“慢点骑...哎哟我的屁股...哎哟我的老腰...

　　“你就不能挑好点的路骑...”

　　刚进四合院，三大妈就提着菜刀冲了出来。

　　看到车后那三条“巨无霸”，她惊得菜刀差点脱手：

　　“老头子！你这...这是把什刹海的鱼王都给捞回来了？”

　　三大爷顿时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

　　“那可不！我手把手教的徒弟...”

　　话没说完就被何雨柱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脸顿时涨得通红，活像个熟透的番茄。

　　他急忙改口：

　　“咳咳...是柱子今天第一次钓鱼，我就负责在旁边指导...”

　　边说边朝何雨柱使眼色，生怕他揭穿自己的牛皮。

　　院里的街坊们闻声而来，瞬间炸开了锅。

　　众人围着三条大鱼啧啧称奇：

　　“天爷啊！柱子你这是把龙王爷的鱼塘给端了吧？”

　　“三大爷钓一辈子鱼，也没见过这阵仗！”

　　三大爷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嚷道：

　　“胡说！柱子这手艺还是我手把手教的呢！”

　　正说着，贾张氏像阵旋风般冲进人群，肥嘟嘟的手指死死扣住一条鱼尾：

　　“哎哟喂，这鱼都快臭了，我帮柱子处理处理...”

　　“撒手！”三大爷一把拽住鱼鳃，“全院人都在呢，轮得着你来‘帮忙’？”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

　　“我家五口人就东旭一个劳动力，拿条鱼怎么了？”

　　她扯着嗓子喊：

　　“一大爷可说了，全院就属我家最困难！”

　　“放屁！”三大妈提着菜刀挤进来，“王奶奶家糊纸盒，一个月才十块钱收入，怎么没见你接济？”

　　院里人顿时七嘴八舌：

　　“就是！上次发救济粮你家还多领了五斤！”

　　“按户平分，谁也别想多拿！”

　　贾张氏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干嚎：

　　“没天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那嗓门震得房檐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几个大妈抄起扫帚围过来：

　　“再嚎就把你连人带鱼撵出去！”

　　何雨柱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他太了解贾张氏那副吃独食的德性，今天肯定讨不着好。

　　等他提着菜刀回来时，只见贾张氏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天抢地。

　　仔细一瞧，她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知是哪几位大妈趁乱下的“黑手”。

　　不错，又能做好事得奖励，又能惩治禽兽，这好事得天天干。

　　何雨柱摇摇头，自顾自地操刀处理起鱼来。

　　他手法娴熟地将三个鱼头剁下，又小心翼翼地挖走鱼头下方最鲜嫩的“鱼云”。

　　再割下几块肥美的鱼腹肉，拢共约莫四五斤重。

　　“剩下的鱼大伙儿分吧，三大爷您来主持。”

　　说完拎着鱼肉转身就走，对身后的喧闹充耳不闻。

　　贾张氏见状急了眼，扯着嗓子嚎道：

　　“傻柱！你给我站住！我家这么困难，你得多分点...”

　　见何雨柱头也不回，她顿时暴跳如雷：

　　“你个挨千刀的缺德玩意儿...”

　　何雨柱脚步不停，扬声道：

　　“三大爷您听好了！贾张氏骂一句扣半斤，骂两句扣一斤，扣完为止！扣出来的分给大家伙儿！我何雨柱说到做到！”

　　贾张氏气得浑身直哆嗦，肥嘟嘟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何雨柱：

　　“你这个大...”

　　话到嘴边突然哽住——只见全院老老少少都眼巴巴地盯着她，活像一群等着分肉的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