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和杨厂长打了招呼，下午考厨师证。

　　不过现官不如现管，李怀德才是他的直属上司。

　　下午两点，何雨柱拎着鼓鼓囊囊的土布口袋，站在李怀德办公室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敲门的手在半空停顿——里面传来女人娇笑声。

　　“李主任，是我，何雨柱。”

　　笑声戛然而止。

　　半分钟后，门开了一条缝。

　　李怀德的胖脸从缝隙中挤出，领口还沾着口水印。

　　“柱子？什么事？”

　　何雨柱眼睛往办公室里瞟，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窈窕背影正在整理衣襟。

　　“刘岚？”

　　何雨柱是经过重生回来的，自然知道刘岚做了李怀德的情人。

　　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了。

　　得，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李主任的雅兴。

　　他识相地后退半步，从布袋里掏出一串香蕉。

　　“啪！”

　　金黄色的香蕉落在办公桌上。

　　李怀德的眼睛立刻直了。

　　“这...南方空运的？”

　　李怀德的手指在香蕉表皮上摩挲，触感冰凉滑腻。

　　“今早刚到，特意给您留的。”何雨柱压低声音，“我表哥在民航后勤处...”

　　李怀德咽了口唾沫，目光在香蕉和何雨柱之间游移。

　　这年头，这样品相的水果别说吃，见都是头一回。

　　“柱子，有事直说。”

　　何雨柱掏出街道办的证明：

　　“我想请半天假，考个厨师证。今晚要是有招待餐...”

　　“没有！”

　　李怀德斩钉截铁，拉开抽屉刷刷写条子，

　　“别说请假，我给你开采购单。老杨问起来，就说去朝阳门调料市场了。”

　　条子递过来时，何雨柱闻到李怀德手上残留的女人味和香蕉的甜香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香蕉您留着。”他后退着出门，“下回有好东西还给您捎。”

　　门关上的一瞬间，听见女人娇嗔：

　　“我要吃香蕉...”

　　厨师考核处设在东城区饮食服务公司后院。

　　何雨柱停好自行车时，院子里已经排了不少人。

　　大多是三四十岁的老厨子，穿着各单位的工装，面色黝黑。

　　“介绍信。”

　　登记处的女办事员头也不抬。

　　何雨柱递上证明，对方扫了一眼，突然抬头：

　　“二十五岁？考一级？”

　　周围几个考生齐刷刷看过来，眼神像刀子。

　　“丰泽园学徒三年，出师九年。”何雨柱声音不大，但足够所有人听见。

　　“丰泽园出来的了不起啊？”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冷笑，“老子在鸿宾楼干了十年，还只敢考三级！”

　　何雨柱没搭理，径直走向考核区。

　　六口煤炉冒着青烟，五位考官正在检查刀具。

　　主考官是个两鬓斑白的瘦高个，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考哪个菜系？”老考官头也不抬。

　　“各个菜系都会。”何雨柱挺直腰板。

　　现场一阵嘘声。

　　那横肉胖子更是跳了出来嘲笑道：

　　“四九城最厉害的大厨也不敢说自己精通各个菜系，你这牛皮吹的，没了边。”

　　“自己蠢，都当别人和你一样吗？”何雨柱怼了回去。

　　“小子，好嚣张，若你能通过一级，我吃屎！”

　　“若是我真精通数个菜系呢？”

　　“我吃三斤！”

　　何雨柱斜着眼看他：

　　“难怪这么胖，到处骗吃骗喝！”

　　现场众人哄一下大笑。

　　老考官终于抬头，上下打量他：

　　“年轻人，一级厨师不是过家家。你师傅是谁？”

　　“王德山。”

　　院子里突然安静。

　　老考官的眼睛眯起来：

　　“王师傅的徒弟？他也只是精通鲁菜和川菜。”

　　“还有一些其他师傅，加上自己研究菜谱自学。”

　　不过父亲何大清的谭家菜可没敢讲。

　　这年头，宫廷菜传人的名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考官冷笑一声，把登记表往桌上一拍：

　　“二十五岁，三年学徒，十年轧钢厂大锅菜，就敢考一级？”

　　“就是！”横肉胖子凑过来，“现在的小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另一位考官摇头：

　　“一级厨师要能撑起一个菜系，不是会炒两个菜就行。”

　　何雨柱站在原地，感觉二十多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他深吸一口气，从布袋里取出那套乌木鎏金文武刀具。

　　“请各位老师傅给个机会。”他把刀具一字排开，“若手艺不行，我立刻走人。”

　　老考官盯着他那把三寸宽的片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老人家的瞳孔微微收缩。

　　“行，做回锅肉和宫保鸡丁。”老考官突然说，“用你自己的调料。”

　　横肉胖子还想说什么，被老考官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煤炉点燃的瞬间，何雨柱整个人都变了。

　　“哒哒哒哒...”

　　切肉声像机关枪一样密集。

　　五花肉在刀下变成薄如蝉翼的片，每一片都能透光。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叹。

　　“花架子！”横肉胖子嘟囔。

　　何雨柱充耳不闻。

　　菜籽油烧至七成热，肉片下锅的“刺啦”声如同战鼓。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暗红色的粉末。

　　香气爆发的那一刻，老考官猛地站起身。

　　“你这酱...”

　　“家传配方。”何雨柱手腕一抖，蒜苗入锅。

　　十分钟后，回锅肉完美装盘。

　　红亮的油脂裹着翡翠般的蒜苗，肥肉部分晶莹如琥珀，瘦肉纹理分明似松针。

　　宫保鸡丁更令人惊艳——鸡腿肉嫩得入口即化，花生米酥脆不皮，裹着恰到好处的酸甜汁。

　　五位考官同时举筷。

　　当筷子尖触到回锅肉的瞬间，老考官的眼角猛地抽动。

　　“这水平...”

　　最年轻的女考官忍不住夹了第二筷，声音发颤，

　　“评一级都算委屈了。”

　　横肉胖子不服气地塞了满嘴，咀嚼两下后表情瞬间凝固。

　　老考官缓缓掏出记事本，笔尖悬在纸上：

　　“你当真二十五？不是四十五？”

　　他眯起昏花的老眼，

　　“可别是拿我们几个老家伙开涮。”

　　何雨柱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颊：

　　“真二十五，就是常年被灶火熏成了老相。”

　　“好！”

　　老考官突然拍案而起，声如洪钟，

　　“小同志，敢不敢再做七道菜？粤菜猪肚包鸡、苏菜清炖狮子头、闽菜佛跳墙...这菜钱我周某人个人出！”

　　横肉胖子差点咬到舌头：

　　“周老，您还真信他会八大菜系？”

　　后勤人员小跑着去拿食材时，何雨柱早已烫好刀具。

　　处理猪肚的动作行云流水——翻转如解罗衣，刮膜似修古籍，去脂若雕美玉。

　　女考官看得入神，忍不住问：

　　“何师傅，汤底为何加山楂？”

　　“一能去腻提鲜，二可加速猪肚软烂。”

　　何雨柱边说边搅动浓汤，余光瞥见横肉胖子正鬼鬼祟祟摸向他的调料袋。

　　当八道菜陆续上桌，五位评委的筷子再没停过。

　　老考官周老捧着猪肚汤的双手微微发抖，乳白汤汁在碗中轻晃。

　　他闭眼啜饮第一口，喉结滚动三次才放下碗。

　　何雨柱此时心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