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没完了
崔玉眼中稍有新奇,鬼眼他之前不是没有用过,可如现在这般能看到那串串符文却是第一次。
感受游离在脑海中的符文,崔玉心下喃喃:“这便是法门的来源?”
这些符文最早出现,是在猴儿伸手抚过镜面的刹那,它们仿若凭空出现,从无到有,随意聚合,硬要去比喻,便和前世看过的电影里,黑客敲出的字符那般。
将之记下,他打算待出去后问问灵羊,别人可能不明白,但灵羊一定是知道的。
“怎么了?需要给你时间休息么?”他挑眉问向猴儿。
后者诶的一声回神,而后连连摆手:“那不用......就是四爷您,不要休息一下哩?”
它眼中稍有疑惑,方才这招镜花水月,好歹也要十年寿数,他常四爷就这么不眨眼的挥霍出去了?而且看这架势,大有一学到底的架势。
念头电转间,它再度抬手,猴眼中的精明散去,余下的是说不出的正经凝重。
“四爷,您可看好咯,这一招叫‘偷天换日’。”
它右手一抬,口发低诵:“乾坤袖里藏,日月掌中翻。”
落在崔玉眼中却依旧是变了副模样,随着口诀念诵,那只朝他探来的手眨眼便被符文尽数包裹,符文互相环绕打着旋,竟将手臂周遭割开一道虚无的空洞,手入空洞,崔玉顿感胸口一痛。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猴儿,便见其手从空洞收回,可手上却已多了一缕魂气——他崔玉的魂气。
“四爷如何?您可还算满意?”猴儿谄笑着问道,一甩手,将那魂气扔到一边。
若镜花水月十年,这偷天换日可就是十五年往上。
毕竟两者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镜花水月看来厉害,可那被照之人只要胆魄超人,不仅不会受到伤害,甚至还可能勘破心结,更进一步。多少有些欺软怕硬。
可偷天换日不同,只要寿给到位,就算从神仙老子的口袋里掏东西,也称得上是易如反掌。
这也算猴儿的一份心思,崔玉既要法门,它不仅给,还得给上最好的。瞧的,便是崔玉身上到底有多少寿数。
无论其寿数多少,最多都只能花一半,还有一半要用来行法。
最后将其学的法门总和一下,便能算出其现在所具有的寿数。
但有一说一,镜花水月十年,偷天换日十五年,加一起也有二十五年之久了,这常四爷是得了甚么奇遇不成?
猴儿眼珠子里精光不停打转,它始终在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常三去了哪?
“乾坤袖里藏,日月掌中翻。”一声过后,崔玉探手而出,径直切开虚空,抓住猴儿将之从虚空拎出。
猴儿瞪眼瞅来:“不是四爷,您良心呢?”
虽不受伤,可被抓入虚空是要承受一番痛楚的。
“下一招。”松手将猴儿扔回,崔玉眉头轻拧,神色漠然。
鬼眼学法是好,可在触及诸多符文之后,他能清楚感知到脑海中传出的凌乱感。
可现在时间紧迫,由不得他去慢慢消化、拆解。
拍了拍身上仍残留的余痛,猴儿咧嘴一笑:“您别急呀,这一招用处可多了哩。”
“您出去后还可以试试将自己抓去虚空,也算得上一式遁逃之法。”
崔玉颔首,表示清楚。
之后在猴儿的演示下便又是大大小小十来种法门,却是一招更比一招强,当然,投入鬼眼中的寿数也是越来越多。
直至猴儿累的个半死,而崔玉寿数也终于来到三百年整。
望着不断正试验着‘撒豆成兵’的崔玉,猴儿喉头滚个不停。
“我的个天爷诶,他这是积了多少寿数啊。”
“当真是......没完了!”
“常苦那混蛋是跑哪去了?”
它现在已然迷茫,照这个趋势下去,到时候是他们吃羊,还是羊吃他们?
把汪洋大海似的符文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崔玉闭眼轻捏着眉心,一面冲猴儿道:“你死不了。”
“纵使我死,也会在那之前把你放在一个合适的地方,你要做的便是等常苦来救你。”
“后会有期。”
留下这话,他一转心念,魂体霎时出现于匣子外头。
而感应到出来的灵羊也径直伸手,将匣子重新闭合起来。
“进来。”
灵羊低沉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紧随其后,自躯体上传来一阵吸力,他魂体放松,顺应着力量缓缓飘入肉体之中。
棺材之上,童男似感应到什么,神色微变,顿时冷哼,阴恻道:“好手段,竟不知道何时出窍去了。”
眼前迷雾渐开,感受到身体的存在,崔玉轻嘘出一口浊气。
可他的目光却在触及周遭景象后紧跟着一变。
尸山血海都已经不足以形容眼前场景,白骨成堆成堆的摆放,在灵羊有意的摆放下形成一个大大的字符——杀!
而那汩汩猩红鲜血则绕着白骨堆积而成的小丘流淌不息。
眼珠子被扣下来,用肋骨根根插起,插花似的一丛又一丛。
“啧,手艺可能差了点,毕竟第一次尝试。”灵羊笑声喋喋,任是崔玉没有细听,都能感受出它话里话外透露出的享受与兴奋。
“意义在哪?”崔玉有些无语,变态是真变态,他现在都有些不敢想,要真给灵羊这具躯体,它都能干出些什么事来。
脑海中,灵羊颇为可惜道:“难道不好看么?”
“杀也是要讲究艺术的,你不懂。”
对面,童男脸上的阴沉已然快要压制不住。
很显然,他被无视了。
“贱畜,竟敢无视本座!”
直至这时,崔玉才抬眼看他,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他咋了?怎么气性那么大。”
“害,没咋,就是被我给了一刀......咯,东西不就在你手里握着呢嘛。”
崔玉这才惊觉,自己左手似黏糊糊的,沾了什么东西一般。
他低头一看,左手捏的竟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可离奇的是,排除血的触感外,这耳朵触感竟像一块被揉的皱巴不已的纸张。
再抬眼望去,童男已然没了右耳,且脑门上还钉着一根棺材钉。
其面上的沉怒肉眼可见,却又明显的在压抑,以至于浑身颤抖,又不能发作。
而究其原因,却是一个被崔玉踩在脚底下的村人,这村人没死,尚留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