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怎么偏偏姓段
听闻此言,
袁天物的面上好奇褪去,恢复了平淡。
“小友,此故事与你无缘。”
他说话间,声音似乎带上了一种奇异的韵律。
一缕难以察觉的、近乎透明的法力波动,悄然弥散在空气中。
陈星玄瞳孔微缩。
袁天物用了术法。
虽其这术法究竟叫什么,
但显然与陈昱那种让人忽略某些事物的术法如出一辙。
只不过,
自己似乎并未受这术法影响。
“小友,你到底想听何种故事?”
袁天物又恢复了爽朗的笑容,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口。
他略带遗憾的看了陈星玄一眼。
正如他话语中所言,
陈星玄身上天机纠缠过多,
这个故事,不仅与陈星玄无缘。
也与袁天物自己无缘。
虽早就不做国师,
他却不能主动透露与天衍阁有关任何事项。
这是身为大虞国师的命数。
若是开口,必将扰乱天下,为大虞招惹来无穷无尽的祸事。
袁天物的眼神没有逃过陈星玄的注视,
心思电转间,
陈星玄面上不动声色,反而故意流露出几分迷茫,仿佛真的遗忘了方才的追问,
笑着继续道:
“袁老,段御对什么故事都不感兴趣。
倒是有不少故事想讲与袁老听。
不知袁老可有兴趣?”
“哦?”
袁天物顿时来了兴趣,他上下打量了陈星玄一眼。
这小子看样子当真只对天衍阁感兴趣。
虽不信陈星玄能拿出什么故事来,
他还是轻轻点头。
“小友,且说来听听。”
陈星玄灵机一动,
当即讲了一些前世的故事。
他将其内故事做了些改变,
依托于墨巨城的背景来讲述。
以这个世界酷似前身古代的观念,
这等故事应当是碾压的。
黄恪与石影听了都说好,
想必袁天物也不例外。
起先,袁天物本是不屑一顾。
墨巨城虽神秘,但他若是想去,也只当逛街的份。
越听陈星玄说,
他越是觉得不对。
这哪里是什么墨巨城的故事。
这分明就和墨巨城不沾边。
其中很多东西,
倒像是这小子依靠墨巨城幻想出来的东西。
哪有生来便有灵智的傀儡。
这简直耸人听闻。
心中好笑,
袁天物还是赞叹的看了陈星玄一眼。
这小子胡乱编了个故事,却又真的应和了机关之术的道理。
虽只像镜花水月,
但能有这般天马行空的想法,
当真是个可造之材。
对于大虞,
陈星玄比其父陈远还要有用些。
想到陈远,袁天物顿感头痛。
就是那个只知杀伐的小子,给当今这位李家小子莫大的野心。
或许有此子在,关键时刻,
反倒能多些变数。
稍加考量,
袁天物笑着点点头。
“小友,你这故事,的确精彩。
今日你我缘分也该到此了。”
说着,他似笑非笑看着陈星玄。
“小友,老夫有所猜测,你是否也有要事要离去?”
“袁老提醒的是,陈......段某还有要事要去做。
只能下次再与您接着讲此故事了。”
陈星玄故作几分醉的模样,起身赔罪告退。
桌前,
袁天物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
倒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这小子的故事不错,
日后有机会多叫来听听。
对于陈星玄临走前不小心脱口而出自己真实身份,又略显“慌乱”的掩饰,袁天物晒然一笑。
到底是个年轻人。
......
醉春楼。
每年京城各大青楼都会举办一场群芳竞艳大比。
比的不仅仅是各家花魁的容貌才艺谁更胜一筹,
更是比哪家青楼背后的恩客更有权势、更舍得砸下真金白银。
今年轮值坐庄的,正是以“清雅”著称的醉春楼。
与往年不同,今年恰逢皇帝的“千秋大典”,四方来朝,京城权贵云集。
这简直是向整个大虞,乃至其余各国显露头脸的绝佳机会。
为了今晚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试,
醉春楼不惜血本,在中庭精心搭建了一座高耸华丽的舞台。
妆阁内。
任瑶坐在镜前,望着自己精心打扮的模样怔怔出神。
“你说什么?
他还在南城同一个说书的吃酒?”
堂中,王婆子看着跪在面前的探子气不打一处来。
段御此人昨夜逛遍青楼,狂撒银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青楼圈。
原本对其还不是十分重视的醉春楼,
立即调高了对此人的评价。
这才派出了这探子。
谁曾想其竟然跑去了南城,还未回来。
王婆子面上阴晴不定。
楼主特意传来消息,要着重注意此人。
因而才特意派出探子跟踪。
因而她特意将任瑶作为头个,报了上去。
可若是因此得罪了那人,
或是其反悔不来了。
醉春楼倒是不会受太大影响,
自己和任瑶可就要完蛋了。
“你可有被他发现?”
她恶狠狠瞪了探子一眼。
“你最好知晓,若是他今日不来,不单你完蛋,咱三都跟着完蛋。”
探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只是摇着头,害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感受着怀里那块沉甸甸的银子,
他总觉得段御不是做出那等承诺不应之人,
定是有事情耽搁了。
可他又不敢说自己其实被发现了。
若是如此,不用等段御来,
自己的脑袋便先搬家了。
见他这幅模样,王麽麽呸了一声,又冲到了任瑶面前,
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攥着。
“任瑶,你跟娘说,他到底有没有答应你。”
“娘,他真的答应我了。”
任瑶被王婆子这幅样子吓了一跳。
有些害怕,眼中噙满了泪水。
“那你可是做了什么,让他误会了?”
任瑶使劲摇摇头,低下头去,紧紧攥着衣角。
王婆子这才松了口气。
她出门一脚踹在了探子身上。
“还愣着干什么,再去寻他。
哪怕求也要给他求来。
你知道已经有多少家马车去往了云锦楼吗?”
云锦楼,说的便是陈星玄临时租住的酒楼。
探子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屋内,
任瑶怔怔出神,
仔细想着段御两日来的表现。
她猛地想到了什么,
冲到了外面。
“那些园子可有人唱新曲子?”
“新曲子?”
王婆子一脸疑惑。
“新曲子?就是你唱的那个?除了咱自己楼中,暂还无其他家跟唱。”
见王婆子这幅模样,任瑶松了口气。
用坚定的语气缓缓道:
“他一定会来的。”
醉春楼雅间。
段锦琰正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高大云台。
“乔兄,你说那人,今夜会来吗?”
“段兄,你莫不是真担心他是你哪位兄弟不成?”
乔景铄嗤笑了一声。
“别看他昨夜在各大园子请了酒吃。
这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他又没将全京城的姑娘都包圆了。
若是我想,也照样可以。
我看他多半是怕了,故意找了个由头不敢前来。”
听闻此言,段景琰与李孝仁都有些尴尬。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没有接话。
乔景铄虽看不上段御此人这种行为。
但他们可不行。
让他们在一家顶级青楼摆一场豪宴可以。
但要像段御那样,一晚上马不停蹄,将京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顶尖青楼都请上一遍,哪怕只是在大堂请客吃酒……
他们是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
段景琰面上满是踌躇。
那言论已经越传越离谱了。
甚至他总能以为自己某位兄长也跑来了大虞京城。
那人姓什么不好,怎么就偏偏姓段呢?
段景琰愤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