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流看着站立在面前的陈留嘴巴在动。

　　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这让他内心更加笃定，陈留对于水月刹那的领悟极为高深。

　　他再次转身，对着蒲团上的陈留拱手，态度极为恭敬。

　　答道：“回猫师，镜中影和井中月我都能熟练使用。”

　　“但二者结合，却始终不得要领。”

　　“不仅如此，幻影也十分呆板，用出来后，经常被人识破。”

　　陈留直接说道：“你施展一遍我看看。”

　　宁流闻言，开始演示。

　　陈留看着场中的幻影，微微点头。

　　镜中影，井中月他掌握的还不错，极为熟练。

　　缺点就是，只有出手瞬间，真身和幻影才难以分辨。

　　一旦攻击完成，幻影就变得呆板，一眼就能分辨。

　　“你尝试两者结合用出来。”

　　宁流继续照做。

　　他先用出井中月，真身出现在三米之外，原地留下幻影。

　　正常的镜花水月，此时就算用出镜中影，不应该再出现新的幻影，而是留在原地的幻影发动攻击。

　　而且二者可以随意转换。

　　但宁流做不到，他在衔接镜中影，幻影会呆愣愣的呆在原地，真身释放出另一道幻影。

　　井中月和镜中影没办法结合。

　　演示完，宁流期待的看向陈留。

　　陈留没讲话，他直接起身演示。

　　宁流眼中的陈留动都没动。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左一右两个陈留。

　　随后陈留的话音响起。

　　“镜中影和井中月，你可以理解成是拿在手中的两面镜子！”

　　一句话。

　　听在宁流的耳中却是一会左声道，一会右声道，实现了立体声。

　　他知道，这是因为陈留的真身，正在不断的变换位置。

　　但如果陈留不说话，他根本分辨不出两道身影的区别。

　　“你的问题是，你使用镜中影的时候，抬起左手的镜子。

　　使用井中月，又抬起右手的镜子。

　　组合出镜花水月的时候，你试图同时抬起两面镜子。”

　　“你为什么不将镜子扔进井里？”

　　咔嚓！

　　陈留的声音从左至右，仿佛一道惊雷，瞬间贯穿了宁流的脑袋。

　　“把镜子扔井里！”

　　“把镜子扔井里！”

　　宁流喃喃的自语。

　　陈留知道此时不需要打扰对方。

　　核心已经指了出来，如果对方还不能悟，那可真是……他只能再想办法。

　　演法峰，讲法台的执事看着下方的杂役弟子，眉头皱起。

　　他心中十分不满，冷哼一声：“宗门设立讲法台，并非强制，是为了指点那些有上进之心的弟子！”

　　“你们如果不想听，可以趁早离开。”

　　“没必要在这里三心二意！”

　　“或者，你们若是觉得是我讲的不好，大可向宗门反映！”

　　听到执事的话，一众杂役回过神，认真听讲。

　　可听着听着，很多人就忍不住看向演法楼的方向。

　　他们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宁流都进去很久了，居然还没出来。

　　难道那猫脸真能指点宁流师兄？

　　讲法执事见此，懒得再说，沉着脸将今日的计划讲完，就甩袖离开。

　　除了少数杂役，大部分人连忙跑到了演法楼。

　　“咦？小瑶，你干嘛去？你不是最不喜凑热闹吗？”

　　金玉峰的女修一脸诧异，她们都了解小瑶。

　　除了完成杂役弟子每日的杂事，其他时间不是修炼就是赚灵石。

　　金玉峰所有人都知道小瑶是个小财迷。

　　所学法术都是灵雨术、拔苗术、控火术……

　　因为，这些法术都能替其他杂役完成宗门任务，以此换取灵石和贡献点。

　　“没想到，小瑶你也会对其他事情感兴趣。”有女修打趣道。

　　小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好在，她平时人缘极好，那些女修都很宠她，陪着她走向演法楼。

　　演法楼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金玉峰杂役女子居多，还都十分漂亮。

　　因此，在杂役弟子中十分受欢迎。

　　只要开口，肯定会有人让出位置。

　　但小瑶不喜张扬，拉住想要上前的同伴，只守在人群之外。

　　众杂役进了演法楼，询问一直守在这里的几人。

　　“这么久了？宁流师兄还没下来？”

　　“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几人摇头。

　　众人只能好奇的继续等待。

　　此时，二楼的演法室中。

　　宁流已经想通，开始了练习。

　　虽然仍未成功，但效果一次比一次好。

　　陈留估计最多半个时辰，对方就能掌握。

　　时间远比他预估的要早。

　　一刻钟后。

　　宁流成功使出了镜花水月。

　　虽然幻影依然有些呆板不自然。

　　但比起之前已经进步很多。

　　只要悟透了原理，镜即是影，影即是月……

　　剩下的，只要多多练习就好了。

　　宁流满脸兴奋之色，对着陈留躬身行礼：“宁流多谢猫师指点！！”

　　说着，他取出十枚紫红色木牌，双手托着递到陈留面前。

　　陈留知道这是功勋牌，一功勋等于一百贡献。

　　其实，这1000点贡献，对杂役弟子来说是天价。

　　但对外门弟子还算平常。

　　因为外门弟子每月的俸禄是一功勋。

　　仅需要十个月就能攒够。

　　靠宁流自己，别说十个月，就算十年也未必悟得出来。

　　陈留推演状态下，可是花费了五十年才达到大成之境。

　　所以，这钱陈留收的心安理得！

　　他收起功勋玉牌，想了想，这毕竟是他的第一单生意。

　　万一宁流没能晋升内门，那岂不是说明他不如鬼师？

　　于是他说了一句，“看好了！”

　　宁流闻言，脸上立即浮现出激动之色，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留。

　　陈留再次井中月起手，真身来到三米之外。

　　接下来，镜中影！

　　却没想到，真身和幻影居然同时分出了一道身影。

　　宁流看着演法室内的四个陈留，一时间张大了嘴。

　　陈留没管目瞪口呆的宁流。

　　他转身走到演法室门口，回头，语气随意的道：“井里可以多扔几面镜子嘛……镜子也可以对着井照！”

　　说完，他走出了演法室，留下了脑袋再次被击穿的宁流。

　　“有动静了！是谁？”

　　“是猫脸！”

　　“就他自己？宁流师兄呢？”

　　陈留出现后。

　　一众杂役弟子，此时却突然不敢再出言嘲讽。

　　众人就沉默的看着陈留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然后不自觉的让开道路。

　　小瑶看到陈留出来，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仔细与记忆中猫脸男的身形做对比，越看越觉得像。

　　直到，陈留离开了演法峰，她才收回视线。

　　旁边的同伴笑着道：“原来你是为了看这猫脸男？怎么？小财迷动春心了？”

　　这话弄的小瑶满脸羞红，快步离开。

　　这时演法楼中传来一声巨大的惊呼！

　　“玉璧上的任务消失了！”

　　“是完成了还是撤销了？”

　　“是完成了！”有人肯定道，伸手一指：“你们看那。”

　　众人转头，只见左侧玉璧上，浮现出了一个新的名字，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