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的灵甲杀纹在霓虹灯下骤然缩成细针状，藏进普通卫衣的布料纹理。他盯着女人指尖晃动的灵能香槟杯，杯壁映出自己磨旧的袖口——那是爆宝用校服改的，袖口还缝着半枚仙人掌纽扣。女人的抬举语气像块含着冰的软糖，让他想起黑市“温柔陷阱”里的钓客，专门用甜言蜜语粘住没钱的散修。
“消费？”他喉结滚动，摸向口袋的手突然被杀纹缠住——那里只有三枚灵能硬币，其中两枚是给仙人掌买营养液的。女人的美甲划过他腕间旧伤，甜笑道：“别紧张呀，帅哥的面子我给足……”话音未落，小洛的杀纹已顺着她的美甲爬进香槟杯，将金黄色的液体冻成带刺的冰雕。
记忆闪回至十六岁，他在娱店替爆宝挡酒，被灌下掺了“灵能魅药”的鸡尾酒。当时爆宝用灵骨碎片割开他手腕，让带刺的灵血中和毒素，边割边骂：“蠢死了，别人的‘抬举’都是带钩子的糖。”此刻女人瞳孔里的贪婪，与当年下药的舞女如出一辙，只是钩子藏得更深，用“帅哥”当诱饵。
“其实……”他后退半步，卫衣口袋里的旧骰子硌着大腿，“我是来找朋友的。”女人身后的服务生突然露出警惕神色，小洛这才注意到他们袖口的齿轮标记——是钱狞的“狞猫战队”成员。他灵机一动，用只有对方能听见的频率叩击骰子，三短一长的节奏，正是爆宝教的“没钱跑路”暗号。
女人误以为他在示弱，笑得更甜了：“找朋友？不如先找我……”话未说完，小洛的杀纹已将她的灵能高跟鞋钉在地板上，鞋跟处露出微型监听设备。他俯身凑近，卫衣下的灵甲不经意擦过对方手腕，将藏在皮肤下的追踪芯片震成粉末：“姐姐误会了，我找的朋友——”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钱狞的机械蜘蛛从通风口爬出，“——是会付账的那种。”
机械蜘蛛们托着盛满灵能水晶的托盘跃上吧台，每个水晶都刻着“狞”字图腾。女人脸色骤变，她认出这些是黑市硬通货，比学府信用点更值钱三倍。钱狞的义肢搭在小洛肩头，犬齿水晶折射的红光扫过女人僵硬的笑脸：“这小子是我兄弟，他的账——”机械蜘蛛们突然散开，在地板拼出带刺的“免”字，“——老子包了。”
小洛趁机退到阴影里，摸出铁皮盒里的仙人掌糖纸。糖纸在灵能下显露出钱狞的留言：“下次学聪明点，用杀纹当钱包，比真金白银管用。”他想起爆宝曾把杀纹炼成“赊账符”，在黑市换过三顿灵米饼，此刻灵甲下的纹路正微微发烫，像极了当年爆宝拍着他肩膀说“有哥在”时的温度。
娱店的灯光突然切换成危险的血色，钱狞的机械瞳孔映出大批追兵影像。女人撕下伪装，露出藏在礼服下的灵器手枪：“原来你就是‘齿轮恶魔’……”话未说完，小洛的杀纹已缠住她的手腕，钱狞的机械蜘蛛则抢走了她的通讯器。男人抛着从通讯器里取出的晶卡，齿轮灵纹在卡面刻出“穷鬼”二字：“记住了，能让我们脸红的，只有仙人掌的刺，不是你们的钩子。”
当追兵撞开大门时，小洛已跟着钱狞钻进密道。机械蜘蛛们在墙上留下荧光涂鸦：“带刺的穷鬼，比镀金的猪，值钱多了。”密道尽头的月光里，钱狞扔给他枚灵能硬币，硬币正面是狞猫头像，背面刻着爆宝的简笔画——少年扛着仙人掌，脚下踩着堆晶卡。
“脸红什么？”钱狞的义肢喷出薄荷味烟雾，在月光中凝成带刺的翅膀，“咱们的钱，要用来买炸培育舱的灵能炸弹，不是给这些钩子喂的鱼饵。”他踢了踢密道里的废旧灵器，露出底下藏着的儿童灵能鞋，“等救了那些孩子，老子带你去时间之岛开香槟——用战斗机机翼当酒杯，喝他个天翻地覆。”
小洛握着硬币，感受着上面齿轮与灵能的双重震动。他知道，此刻的脸红不是窘迫，是想起爆宝说过的“带刺的穷鬼哲学”：“钱要花在刀刃上，刀刃要扎在要害上，至于那些用‘抬举’当钩子的人——让他们对着咱们的背影流口水去吧，咱们的口袋里，装的是比钱更硬的、带刺的信仰。”
密道外的追兵骂声渐远，小洛摸出仙人掌糖纸，在钱狞的涂鸦旁添了笔——带刺的仙人掌头顶，多了顶用灵能硬币折成的皇冠。他笑了，灵甲杀纹在黑暗中轻轻摇曳，像极了爆宝在时，他们用偷来的灵能灯照亮垃圾场的夜晚，那时的穷，比此刻的富，更让人热血沸腾。
小洛蹲在学院后巷的仙人掌丛旁，灵甲杀纹在暮色中褪成普通布料的纹路。他摸出铁皮盒里的十六岁照片，照片边缘被灵血浸得发脆，上面的少年穿着露趾的旧靴，却笑得比阳光更烈——那时他还不知道“宿命”为何物，只记得爆宝用捡来的全息投影仪，在垃圾场墙上放偷来的老电影，两人啃着发霉的灵能面包，把“穷”字当爆米花嚼。
“宿命？”他对着照片轻笑，用灵能修补照片裂缝，“在原来的世界，我们用废灵器零件拼出第一台灵能发电机；在这个世界，我们用杀纹在学院墙上刻‘穷鬼万岁’。穷不是宿命，是——”仙人掌刺突然划破他指尖，血珠滴在照片上，竟让画面里的爆宝眨了眨眼，“——是给带刺灵魂的试金石。”
记忆在双世界间交错：原世界的十六岁，他在矿洞用炸药炸开塌方，救了三个童工，自己却被碎石压断肋骨；这个世界的十六岁，他在学院后山埋仙人掌种子，被训导主任抓住罚扫厕所，却趁机在每个隔间刻上“刺会生长”的灵纹。两个世界的穷，都像仙人掌的刺，扎得人生疼，却也让他看清——富有的人在规则里腐烂，贫穷的人在裂缝里开花。
灵甲深处传来钱狞的齿轮震动——那是跨世界的通讯频率。原世界的“狞猫战队”正在用报废战斗机改装时空飞船，这个世界的钱狞则在娱店密道里教孩子们用灵能硬币叠仙人掌。小洛摸出两枚硬币，一枚刻着原世界的矿洞编号，一枚刻着这个世界的学院校徽，两枚硬币碰撞时，竟发出带刺的共鸣。
“逃避不了？”他将硬币埋进仙人掌根部，看根系立刻缠上硬币上的“穷”字，“原世界的我，用穷鬼的血炼成能炸穿矿主豪宅的灵能炸弹；这个世界的我，用穷鬼的骨当笔，在学院的‘正统史书’里写散修的穷酸诗。穷从来不是枷锁，是——”杀纹在暮色中织出双世界的地图，每个穷到极致的坐标，都开出了带刺的花，“——是让我们的反抗更真实的盐，是让我们的活着更锋利的刃。”
学院的探照灯扫过后巷，小洛站起身，灵甲上的旧补丁在光中显露出原世界的矿纹。他知道，无论哪个世界，穷都只是表象——原世界的矿主用黄金堵住耳朵，听不见童工的哭声；这个世界的议长用晶卡堆砌尊严，看不见散修的灵脉。而他和爆宝，还有钱狞，却在穷得叮当响的日子里，听见了——规则之外的风声，看见了正统之外的星光。
仙人掌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小洛摸出原世界带来的矿灯吊坠，灯光照亮这个世界的仙人掌刺。吊坠内侧刻着原世界爆宝的字迹：“穷鬼的矿灯，照得亮金矿，也照得亮心。”旁边是这个世界爆宝的涂鸦：“用穷鬼的手，把宿命两个字，掰成刺的形状。”
当训导主任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小洛对着星空竖起中指。他知道，穷小子的宿命从来不是贫穷，而是——在所有被定义为“绝境”的地方，长出带刺的希望，让每个说“你逃不了”的人，最终都逃不过——你用贫穷炼成的、照亮天地的锋芒。
仙人掌花在月光下悄然绽放，花瓣是原世界的矿尘，花蕊是这个世界的灵能。小洛笑了，他终于明白，跨世界的不是贫穷，是永远烧不尽的、带刺的生命力——它在矿洞里生根，在学院墙下蔓延，在每个被宣判“宿命”的裂缝里，长成让整个宇宙都无法忽视的、穷鬼的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