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煜的指尖在寒蝉护腕上轻点,殿内七十二只鹤纹酒杯突然沸腾,琥珀色灵酒中翻涌出无数透明血蛭,吸盘上的朱砂痣在灵脉灯下格外刺眼,像极了矿洞血蛭巢中的场景。
“右相,”他的声音混着骨蝉咒的灵波震颤,血蛭在他掌心聚合成崔明远的面容,“这些寄生灵物,与铁脊矿的血蛭同源,而它们的宿主——”
他指向青岚王的酒杯,“正是您献给陛下的灵酒。”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鹤卫们惊恐地看着自己杯中爬出的血蛭,吸盘上的朱砂痣,分明与崔明远眉尾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是萧承煜在矿洞血案中布下的终极伏笔:他早将崔明远的灵脉波动,与血蛭的寄生特性绑定,此刻显形,便是最直接的叛国铁证。
三伯房的萧崇山突然起身,袖口的赤鳞纹爆发出蛇信嘶鸣,他试图用赤鳞术绞杀血蛭,却发现自己的灵脉像被无形的网缠住。
他这才想起,暗室中,萧承煜用三伯房旁支灵骨炼制的寒蝉死士,此刻正混在殿内禁军之中,他们的灵骨共鸣,形成了专门克制赤鳞术的隐脉场。
“萧崇山,”萧承煜的寒蝉纹身发出微光,“您袖口的赤鳞蛇毒,与矿洞走私的血玉髓,倒是相得益彰。”
他望向萧崇山颤抖的手腕,“还是说,您更关心神火殿的神选者仪式,需要多少青岚子弟的灵骨?”
萧崇山的瞳孔骤缩,他看见萧承煜背上的寒蝉纹身,竟与三伯房密室中的初代萧战壁画完全吻合。
那些他以为被销毁的旁支灵骨,此刻正通过寒蝉死士的共鸣,成为绞杀赤鳞术的利刃。
青岚王终于挣脱言灵金绳的束缚,他的掌心在擦拭酒杯时,无意中按在血蛭吸盘上,竟在掌纹间留下寒蝉纹的浅印。
这个发现,让他想起萧战山书房的半幅灵脉图,图上的归墟之眼,与萧承煜纹身的冰晶纹路,分毫不差。
“萧氏隐脉,当真能沟通初代军魂?”他的声音带着敬畏,冕旒下的目光,落在萧承煜颈间的焦痕上,“还是说,你们早已准备好,成为新的神灵?”
萧承煜单膝跪地,寒蝉纹身的冰晶纹路随着呼吸明灭,与殿内军旗、矿脉深处的归墟齿轮,形成三角共振:“陛下,我们要的不是成为神灵,而是让凡人,不再需要神灵。”
他指向窗外的神火红光,“赤阳神火殿的神选者仪式,需要献祭青岚的灵脉树,而我们——”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地火明夷机关的轰鸣,矿脉方向的天空亮起冰蓝光芒,那是林霜禾在启动的灵脉共振。
萧承煜的隐脉扫过边境,看见神火铁骑的灵脉供给线,正被导入归墟齿轮,萧承焕的半蛇人躯体,在祭坛上痛苦扭曲。
“陛下,”萧战山的独眼泛起金纹,那是初代残魂在传递矿脉的灵波,“铁脊矿的灵脉树,正在将神火,转化为寒蝉灵种的养分。”
他指向萧承煜的手腕,“而逆时者的裂痕,就是归墟之门的钥匙。”
青岚王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的寒蝉纹浅印,正在吸收血蛭残留的灵波。
这个瞬间,他终于明白,三百年前的萧氏隐脉,从来不是神灵的容器,而是归墟之轮的,转动者。
“传本王令,”他的声音第一次带着凡人的坚定,“打开王庭密道,护送萧氏父子前往赤阳神火殿。”
他望向萧承煜,“青岚的灵脉,从此不再是神灵的祭品。”
崔明远的笑声突然从地牢传来,带着神火的热意:“你们以为赢了?神火殿的祭坛,早已刻下萧承煜的灵脉坐标——”
话未说完,地牢传来骨裂声,那是寒蝉死士用灵骨玉牌,绞碎了崔明远的言灵术。
萧承煜知道,这是林霜禾在矿洞深处,通过归墟齿轮传递的支援。
“父亲,”他起身望向萧战山,“该去接母亲了。”
萧战山点头,军刀插入地面,寒蝉纹刀身与军旗共鸣,在殿内显形出赤阳神火殿的祭坛影像。
那里,母亲的锁魂链正在神火中燃烧,链身的寒蝉纹,与萧承煜的裂痕,形成跨越千里的共振。
殿内的血蛭突然集体转向,吸盘上的朱砂痣,竟在灵脉灯下显形出赤阳神火殿的坐标。
萧承煜的隐脉掠过这些血蛭,发现它们的灵波,早已与矿洞深处的归墟齿轮,形成了定位系统。
“霜禾,”他通过灵骨玉牌传音,“用这些血蛭的灵波,锁定神火殿的核心。”
林霜禾的机关义肢在矿洞深处敲击,墨家罗盘的指针,精准指向神火殿的祭坛。
她知道,这些在矿洞收集的血蛭,此刻正成为逆时者刺入神火殿的,第一根寒蝉刺。
鎏金殿的穹顶,寒蝉的鸣响第一次盖过了神火的轰鸣。
萧承煜握紧军旗,腕间的第十一瓣裂痕,在灵脉灯的冷光中,显形出归墟之门的第一道门缝。
他知道,王庭夜宴的血蛭现形,不过是逆时者与神灵契约的又一次交锋,而真正的决战,在赤阳神火殿的祭坛前,在母亲的锁魂链旁,在归墟之门的裂缝中。
三伯房的萧崇山突然喷出金血,他的赤鳞术,终究抵不过寒蝉死士的灵脉场。
倒地前,他看见萧承煜背上的寒蝉纹身,竟与殿柱的初代萧战壁画,重合为一。
这个发现,让他终于明白,三伯房追逐的神灵力量,在逆时者的裂痕面前,不过是虚妄的泡影。
青岚王望着掌心的寒蝉纹,想起初代萧战的手札残页:“隐脉者的血,不是祭品,是火种。”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青岚的灵脉,将不再属于神灵,而是属于所有敢于断契的凡人。
殿外,神火铁骑的冲锋声渐渐平息,地火明夷机关的冰蓝光芒,正在吞噬神火的红光。
萧承煜的隐脉,终于触碰到了神火殿的核心,那里,母亲的锁魂链,正在等待逆时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