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为你推开二叔
吴月娘深知李娇儿为人,自是不信潘金莲会私通奴仆。
李娇儿便说:“小厮亲口说,簪子是五娘赠给他的。哪有女子把贴身之物赠与小厮的道理。若是饶了这淫妇,西门府以后就成潘金莲的淫窝了。”
见有人证、物证,吴月娘便觉此事需要查个清楚,便遣人把琴童拿来问话。
吴月娘喝道:“贼奴才,你可知罪?”
琴童不知因何事,只顾磕头,不敢言语。
月娘令左右道:“除了帽子,拔下他的簪子与我瞧。”
帽子摘下,果然有一金裹头簪子,吴月娘当即怒道:“贼奴才,你哪来的钱买这货什?哪里偷来的,还不速速招来!”
李娇儿见这话问得不对,接着喝道:“你说是五娘赠与你的?可有其事?她为何要赠你?”
吴月娘瞥了她一眼,自从侄女李桂姐认了干娘,这贱妾说话的嗓门都大了几分。
琴童辩解道:“这是小的某日打扫花园,在花园内拾得,并非有人赠予我。”
李娇儿怒道:“还不说实话!与我捆起,着实打!”
月娘道:“这琴童乃是庆园四童男之一,轻易打不得。”
李娇儿道:“这厮就是占着这身份,淫上作乱,不立规矩,以后还怎的管他?”
琴童只顾使劲磕头,地上留下了血印,却是什么话都不说。
左右上前捆起他,又有人拿来大棍,就要打。
“慢着!”
东方不败到了,众人赶紧告礼。吴月娘让了主座与他,又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与他听。
李娇儿道:“爷,这厮好几次都回来的甚晚,其他小厮可作证。”
东方不败听月娘说完之后,便知道事情大抵是真的,但是内中缘由,却绝非主母私通奴仆那般简单。
她们都不了解这个妖女。潘金莲若真要私通奴仆,绝不会偷偷摸摸,她甚至会拿来在自己面前炫耀。
更重要的是,自己早有所感,九阴九阳之地出问题了——九阴之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所染,不再那么纯粹、凝练,甚至有外泄的征兆。
连九阳之气也受到了牵连,隐隐出现了不稳的现象。
这个当口,潘金莲出事了,个中缘由不言而喻。
“你们都退下吧,我跟这厮单独谈谈。”东方不败说道。
李娇儿以为他想为潘金莲开脱,正欲说话,触碰到他冰冷的目光,顿时灰溜溜垂头走了。
琴童冷汗直冒,盯着看上去最慈眉善目的月娘,希望她能留下来。然而,谁敢拂这样的西门庆之意。
“琴童,现在就你我二人,你据实说来。”
“爷,那簪子真的是奴才捡来的……”
“我说的是,据—实—说—来!”东方不败冷哼道,声音不高,却寒意十足。
琴童这才从惊惧中醒过来,盯着主子,将事情始末缓缓道来,越说越心惊,仿佛自己也第一次听说一般。
原来,不知从何时起,琴童对五娘产生了异样的好感,见之,便心生亲近;不见,便朝思暮想。
他无数次扇自己耳光,甚至把手心抠出血来,依然无法抑制那颗躁动的心。
于是,一有机会,他就游荡在潘金莲房屋附近,随时等待召唤。
令他奇怪的是,五娘不知为何,时常神色迷离,近些日子更是夜夜都要吃些酒,方才入睡。
某一日,五娘又在房中喝酒,还时不时呢喃自语,宛若莺啼,琴童忍无可忍,终于推门而进,本来只想陪她喝酒。
不料,五娘意乱情迷,一会把自己推倒在地,一会又把自己搂在身前,耳语着一些听不清、听不懂的胡话。
琴童依稀记得她说的几个名字,武大、二叔、王招宣之类的。
奇怪的是,每每真正即将有逾规之举时,五娘都会蓦然惊醒,把他推开,赶出去。
说到这,琴童已经大汗淋漓,他磕着头道:“爷,饶命啊,小的对五娘并未真的做了什么,我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五娘太有魅力。”
琴童是跟着玉楼嫁过来的小厮,一贯本分,潘金莲也不是刚刚嫁过来,何以现在才情难自已?
必是跟玩花楼或者说庆园相关。
难道九阴九阳之法,会令人神魂颠倒?那李瓶儿、春梅为什么会没事?
东方不败挥了挥手,示意琴童离开。
琴童又磕了几个头,道:“爷,小的请求离开府上,这样的日子,实在熬不住,说不定哪天就会闯下弥天大祸。”
东方不败想了想,便道:“你是三娘带来的人,去跟三娘说,让她安排。”
琴童垂泪退下。
……
东方不败一边默念真经,一边走向玩花楼,以感受“形胜”是否有异常。
并没有。两千两银子不是白花的。
他走进潘金莲房中,见她正在独酌,双眼迷离,双颊坨红,好一幅贵妃醉酒的美景。
“金莲。”
美妇人一听到他的声音,双目立时恢复清明,两颊坨红倏地均匀分散到脸上,看上去红润健康。
“夫君来了哇!”她上前把东方不败拉到桌边坐下,道,“陪我吃酒。”
“最近怎的天天吃酒?”
“饥渴啊。不吃酒吃什么?可以吃你吗?”她说话一如既往放荡不羁。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潘金莲扑闪着那双大眼睛,无邪地看了看,然后喝了一大口酒,顿时脸上像又被晕了一层红。
她低声神秘地说:“武大来找我了,还有王招宣、张大户。”
东方不败一怔,方意识到这位美妇年纪轻轻,却已经几经灵堂考验,而且都是关系非同寻常之人。
东方不败杀人无数,却没去过几次灵堂。
杀人和灵堂悼念,是面对死亡,两种完全不一样心境。
她那颗大心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补丁,才能如此坚韧不拔。
“还好,每次二叔都会出来助我,让他们不要骚扰我。”
潘金莲说起武松,言语里总带着不一样的情愫。于是,东方不败又一次感受到了“酸”味。
“可是,奴待要与二叔欢好时,耳边总会响起你的声音,我……我竟然……因此推开二叔。”
“天呐,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可是,我心里却一点也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