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退货了？”

　　郑冰一个人在这个小房间里哭泣，心中这样想着。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怀才不遇，以为其他人不和他合作是因为傲慢，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真实的原因。

　　从《星光争霸》的比赛到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夸她唱歌好听，但却几乎没有粉丝。

　　刚才林谦的一番话点醒了她，让她感觉自己如此可笑。

　　她擦了把脸，走出了这个小房间，和刘焕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舅舅，我被退货了！呜呜呜……”

　　刘焕叹了口气：“你唱歌唱得这么好，为什么会被退货啊？我们明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愿意和我们合作的人……”

　　“都怪你们……”郑冰一边哭，一边无数个拳头像雨点般肆意地挥在刘焕的肩上，“我唱得烂，你们为什么不说……”

　　“哪里烂了，一定是他们都不会欣赏！不信你问问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哪个听了你唱的歌不夸一句天籁之音。”

　　“你们说了不算，刚刚胡国江胡总监都被我气跑了，林谦都直言不讳，说我唱歌没有情绪起伏，没有感染力，还没有自己的特点，如果不改变，这辈子只能当一个拙劣的翻唱歌手，你们的话能比专业的管用吗？”

　　……

　　“你怎么把人家气到哭着走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徐世平看着林谦，有些不解，“你平时也不是那种会骂人的个性啊，怎么今天被老胡附体了？”

　　“附体你老母！”胡国江没好气地骂道。

　　“到底唱得差成什么样，能把你俩气成这样？”黄霖随后问道。

　　“也不是说唱得有多差，就是她整个人的歌路跑偏了，”林谦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知不知道那种音乐学院的流行音乐教授？”

　　“没认识过这样的人。”黄霖摇摇头。

　　“按理来说，那样的教授一个个都唱功很强，按理来说一个个放在歌坛里都能秒杀一大片，都可以出来当大歌星，是这样吧？”

　　徐世平点点头，他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认识的几个钢琴系的教授演奏技巧都非常强，他就自然认为声乐系的教授也是非常强的歌手。

　　“事实恰恰相反，”林谦继续说道，“这样的人因为从事了一辈子的教学工作，教条主义已经深入人心了，但不管是唱歌还是画画，都是一门非常灵活的艺术，如果你完全按照书上写的这样去唱这样去画，永远不可能有成绩的，甚至其实有些教授，其实是先天的不足，比如说声线不够独特，比如说音域不够宽，因为这种种因素才被迫去考教资当老师的，或是因为从小跟着老师死板的学习把创造能力完全扼杀了，因为从事教学工作并不需要自己在乐坛有几十首代表作。”

　　“我是看她的声线足够独特，但是看她的发声方式已经完全遵循教条主义，唱起来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我才点出来的，看见港岛能有一颗好苗子如果以后只能当一个音乐教师，甚至从事完全与音乐无关的行业维持生计，那是有些可惜的，我把我能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只能看她的悟性了。”

　　林谦将整个过程如实说来，胡国江在一旁点头：“确实如此，她唱歌经常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好听。”

　　“你们听一下就知道了。”

　　林谦把刚才郑冰录的一遍完整的《电灯胆》放了出来。

　　第一段和第二段的诠释完全割裂，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出来胡国江已经尽力在教她怎么唱了，可惜她现在就是没有这样能够独自去理解歌曲内涵的能力。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但是……你现在确实可以称上一句小林老师咯。”夏聪调侃道。

　　“滚呐。”

　　“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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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林谦提着行李到了家里，但他总感觉好像忘了些什么事，似乎是因为郑冰的事在公司里多待了一会所以忘记的，但是具体是什么事又没想起来。

　　他照常打电话让楼下馆子送份叉烧饭上来，随后打开电脑整理一下之前录过的Demo和还没有录过Demo的伴奏。

　　直到看到之前那首已经发行的《战争》的Demo，林谦才想起来了，之前在士林夜市里给连舒培的手信还在行李箱里。

　　他打了个电话给连舒培：“有空吗？给你从宝岛带了手信，有空你就过来拿。”

　　“没空，后天开发布会了，我还在公司等夏聪过来解决一些前期的事情。”连舒培说道。

　　“好，那明天我给你带过来。”

　　“行，随你。”

　　等着楼下送饭上来的间隙，林谦突然想起之前筹备《林谦1.0》的时候，在秦佳瑜的演唱会上唱的那首《某种老朋友》，原本是给专辑预热的，后来整张专辑的立意被直接推翻重新开始筹备，这首歌直接被打入了冷宫，但现在总要有一个交代，他准备给这首《某种老朋友》当做单曲发行了，今天晚上他就要做一个录音室版本了。

　　一直到六月，今天夜里是唯一的空闲时间了。

　　明后天都要跟着连舒培忙她的第一张EP《连连看》的宣传，虽然是她的EP，但整张EP的所有歌曲均由林谦一手包办，一共6首歌，5首独唱，还有一首和林谦的男女对唱。

　　大后天就要坐上去燕京的飞机去准备《华夏六一儿童节晚会》第二轮的联排了，这一次去，就会知道这次晚会究竟还有一些什么节目了。

　　但这次，因为夏聪要跑宣传的缘故，林谦只能自己去了，而且直到晚会的那一天，夏聪也不一定会有空闲。

　　毕竟不是所有人的宣传期都和林谦一样，随便租两个场馆在港岛的台子上唱一唱，小一千万张专辑就这样卖出去了，虽然连舒培这张EP和林谦本人发的差距也并不是很大，但是连舒培毕竟不是林谦本人。

　　林谦录完音频，正沉浸在《某种老朋友》的后期制作中，此时电话响起，一看备注是“饭店王叔”便赶紧打开了家门，取上了叉烧饭回到房间继续他今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