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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暗流下的交易

南极幽事 灵渊墨者 4882 2025-06-19 10:47

  我的战术手套还沾着瓦砾碎屑,通讯器里伊恩最后的闷哼声像根细针,扎得我后颈生疼。

  电磁脉冲发出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但我盯着“海王星号”尾灯的红光,那光比任何止痛药都管用——只有疼着,才能保持清醒。

  “卢峰!”我抹了一把脸上混着血的汗水,战术屏在电磁脉冲的影响下闪了两下,品川港的坐标还滚烫着,“带三组人抄近路封锁码头,剩下的跟我走。”

  他伤腿上的绷带渗着血,却比我先一步拽起地上的突击步枪:“我背你。”

  “别来这套。”我踹开脚边的钢筋,金属摩擦声极像世界树根系啃食恒星时的震颤——那声音我在观测日志里听过七百二十八次。

  此刻货轮的汽笛又响了起来,呜咽声刮过耳膜,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猎户座旋臂拍到的异常光谱,也是这种让人牙根发酸的频率。

  品川港的风裹挟着海水的咸腥味涌来,“海王星号”的船舷越来越近。

  船名的暗绿色油漆泛着幽光,和零点组织徽章上的树纹分毫不差——他们连伪装都懒得好好做。

  “海关临检!”卢峰举着伪造的证件,声音盖过了海浪声。

  舱门没锁,推开时发出带着铁锈味的吱呀声。

  甲板空得反常。

  我踩上金属台阶的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没有船员走动的脚步声,没有缆绳摩擦的脆响,连海风里都少了柴油味。

  卢峰的战术手电扫过甲板中央,荧光粉画的Ω符号像一团凝固的鬼火,边缘还滴着没干的液体,凑近一闻是氨水混着血的味道。

  “零点的警告。”我喉结动了动,指甲掐进掌心的伤口,疼得眼眶发热。

  三个月前在柏林,他们用同样的符号标记过被吞噬的观测站,第二天那颗编号7G - 12的红矮星就从星图上消失了。

  “底舱有动静。”卢峰的枪指向下方,保险栓咔嗒一声打开。

  伊恩的身影从楼梯口冒出来时,护目镜上还沾着机油。

  他晃了晃手里的终端机,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白发亮:“他们来不及销毁。”

  数据恢复的进度条跳动得很慢,我听见自己心跳撞击战术背心的闷响。

  当“归宿计划”四个字跳出时,卢峰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上个月刚给女儿买了天文望远镜,说等危机过去要带她看银河。

  “不是引导世界树,是……”伊恩的声音发涩,“意识上传。他们要在人类灭绝前,把自己的意识塞进那棵树的网络里。”

  终端机掉在甲板上的声音很轻,但我听见自己骨头裂开的响声。

  杰克的照片在屏幕里笑着,那是去年在日内瓦,他拍着胸脯说要当我们的内线。

  现在照片边缘泛着雪花,像被某种黑暗啃噬着。

  “切断联系。”奥利维亚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了出来,她应该在指挥所,可我能想象她攥着咖啡杯的样子——指节发白,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

  “那为什么要留这台终端?”我弯腰捡起终端,杰克的工牌还卡在卡槽里,金属边缘硌得手心生疼,“他知道我们会找到,知道我们需要这些信息。”

  通讯器里安静了两秒,接着是纸张翻动的脆响——佐藤应该在看行动日志,他总把笔记本揣在和服里层。

  “陷阱式接头?”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硝烟味的沙哑,“干扰装置屏蔽信号,录音设备藏在纽扣里。”

  奥利维亚骂了句脏话,但我听见她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在查东京塔的结构。

  “我要见他最后一面。”我对着通讯器说,风灌进领口,凉得人发抖。

  三个月前在NASA地下观测室,我看着最后一颗消失的恒星时,也是这种冷——从骨头里往外渗的冷,但手指还在敲代码,因为停不下来。

  杰克的信息是半小时后发来的,用的是我们专用的加密频道。

  “东京塔顶层,午夜十二点。”

  我把终端递给卢峰时,他的手劲大得能捏碎金属:“我跟你去。”

  “不行。”我扯下战术背心上的定位器,塞进他掌心,“佐藤需要你守着指挥所,伊恩要继续分析数据,奥利维亚……”我笑了一下,“她得盯着卫星,万一我们被埋在东京塔下。”

  午夜的风掀起窗帘,我站在酒店顶楼的落地窗前,东京塔的灯光在雨雾里模糊成一团。

  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七分,西装内袋的纽扣式录音设备硌着肋骨。

  手机震动,是杰克的消息:“别带枪。”

  我摸了摸袖扣里的微型电击器,把配枪锁进保险柜。

  镜子里的人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左脸的擦伤结了痂,像一道扭曲的星图。

  电梯上升的提示音响起时,我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和“海王星号”汽笛的频率一模一样。

  东京塔顶层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的光在地上拖出一条银线。

  我伸手推门的瞬间,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吹起西装下摆。

  里面有人影动了动,金属镜框在灯光下闪了闪。

  “林教授。”

  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让我喉咙发紧。

  我跨进门的刹那,看见他摘下墨镜。

  (雨雾里的镜片还沾着水,他的眼睛在阴影里,我看不清表情。

  但我知道,这一面,要么是真相的终章,要么是更黑暗的序章。

  )雨丝顺着门框的缝隙钻进来,在我手背凝成冷珠子。

  杰克摘下墨镜的动作很慢,金属镜腿擦过耳尖时发出细微的刮响——像极了三年前在观测站,我调试光谱仪时螺丝松动的声音。

  他的眼睛终于露出来,眼尾有道新添的疤痕,从眉骨斜贯到颧骨,把原本温和的眉眼割成了两半。

  “林教授。“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金属,右手按在西装内袋上,指节发白,“我不是来求原谅的。“

  我喉咙发紧,舌尖尝到铁锈味——是刚才咬破了内壁。

  三个月前在日内瓦咖啡馆,他也是这样按着装着情报的信封,说要帮我们渗透零点组织。

  那时他的眼睛亮得像星图上的脉冲星,现在却沉得像被世界树啃噬过的暗区。

  “那你来做什么?“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扣里的电击器,触感硌得生疼。

  窗外的雨雾漫进来,模糊了他领带上的暗纹——那是零点组织的树纹,银线绣的,我在柏林被摧毁的观测站残骸里见过同款。

  他突然笑了,嘴角扯动那道疤,像道扭曲的闪电:“告诉你真相。“

  我后颈的汗毛竖起来。

  通讯器里伊恩的呼吸声突然粗重,应该是在监听。

  杰克的目光扫过我领口的纽扣,又迅速移开——他知道那是录音设备。

  “我确实为零点工作过。“他往前半步,皮鞋尖几乎碰着我的裤脚,“但两个月前,我黑进了他们的主服务器。“他的喉结滚动,“他们要的不是和世界树共生,是......把人类意识压缩成数据,当肥料养那棵树。“

  我猛地攥紧西装下摆,指甲掐进掌心旧伤。

  三个月前卢峰在“海王星号“找到的“归宿计划“文档突然在眼前闪回——当时我们以为是意识上传避难,现在才明白,那是给世界树准备的养料库。

  “证据呢?“我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是恐惧——比观测到恒星消失时更刺骨的恐惧。

  他没说话,直接掏西装内袋。

  我条件反射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幕墙。

  他的手停在半空,指节泛着青白,然后慢慢摊开:掌心里躺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表面有零点特有的树状蚀刻纹。

  “总部坐标、防御矩阵、核心服务器位置。“他把芯片推过来,指尖在发抖,“他们明天就会启动最终传输,用全球电网当导管。“

  我没接。

  雨水顺着玻璃流成河,杰克的脸在水痕后忽明忽暗。

  三个月前他给我们的情报里,说零点总部在火星轨道空间站;两周前又说在南极洲冰盖下——现在这枚芯片,会是最后一次欺骗吗?

  “知道为什么选东京塔吗?“他突然扯松领带,锁骨处有道新鲜的灼伤,焦黑的皮肤翻卷着,“三小时前他们发现我在删数据,用高频电流拷问。“他掀起衬衫,腹部缠着渗血的绷带,“我求他们杀了我,但他们说要留着我当诱饵——引你们来,然后......“

  他的话被雨声切断。

  我盯着他腹部的血渍,突然想起卢峰女儿的天文望远镜——如果零点计划成功,那孩子的眼睛里,银河会变成数据流吗?

  我伸出手,芯片贴在掌心,凉得像块冰。

  “为什么帮我们?“

  他低头看自己染血的绷带,笑了:“我女儿在波士顿。“

  通讯器里传来纸张翻动的脆响——是佐藤,他应该在查杰克女儿的资料。

  奥利维亚的呼吸声突然消失,应该是在黑进波士顿户籍系统。

  “快走。“杰克突然拽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反常,“他们的狙击手在......“

  玻璃破碎的声音炸响!

  我被他猛地一推,后背撞上观景台的金属围栏。

  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腥甜的味道涌进鼻腔。

  杰克的身体晃了晃,缓缓往下滑,胸口绽开朵血花,弹孔周围的西装焦黑——是消音狙击枪的灼烧痕迹。

  “林......“他仰头看我,雨水混着血从下颌滴到地面,“现在......你才是唯一的希望。“

  他的手垂下去,芯片从指缝滑出。

  我跪在地上接住,指尖沾了他的血,烫得像恒星残骸。

  通讯器里炸开伊恩的惊呼:“坐标定位!

  狙击手在品川港方向——不对!

  那是我们的防线区域!“

  雨下得更大了,杰克的瞳孔逐渐扩散。

  我摸他的颈动脉,脉搏已经停了。

  他的西装内袋还露着半截纸条,我抽出来——是张儿童画,歪歪扭扭的太阳下,爸爸和小女孩手拉手,天空画满星星。

  观景台的警报突然响起,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把芯片塞进舌下的隐蔽夹层,扯下杰克的外套盖住他的脸。

  楼下传来脚步声,是佐藤派来的支援。

  “现场封锁。“我对着通讯器说,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所有进出人员身份核查,包括我们的人。“

  雨水顺着屋檐滴在杰克的鞋尖,他的皮鞋擦得很亮,和三个月前在日内瓦时一样。

  我最后看了眼他藏在画纸里的半张照片——是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抱着望远镜笑。

  通讯器里奥利维亚的声音带着颤音:“波士顿的记录......杰克确实有个女儿,三年前死于白血病。“

  我站起身,指腹蹭掉脸上的血。芯片在舌下硌着,像颗烧红的星子。

  观景台的门被撞开,卢峰举着枪冲进来,战术背心上还沾着品川港的机油。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又落在我脸上:“需要......“

  “封锁这里。“我打断他,“所有监控、通讯记录,全部加密。“

  卢峰点头,转身时战术手电的光扫过杰克的手。

  我顺着光看过去——他右手小指戴着枚银戒,内侧刻着“艾丽卡“,和儿童画上的名字一样。

  雨还在下,东京塔的灯光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

  我摸了摸舌下的芯片,尝到血的味道。

  伊恩的声音又从通讯器里挤进来:“防线内部的狙击手坐标锁定了,是......“

  “不用说。“我打断他,“把所有人的生物特征重新比对。“

  卢峰已经开始布置警戒线,黄色胶带在风里猎猎作响。

  杰克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雨水慢慢冲淡他胸口的血渍,像被擦去的星图。

  我最后看了眼窗外的雨雾,转身走向楼梯间。

  芯片在舌下发烫,烫得我眼眶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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